“这一去大约一个半时辰,晌午刚好在田庄吃个饭,也好仔细看一看各处,基本上就能摸清楚状况了。”
“那就依孙掌柜所言。”苏玉锦应了下来。
又跟孙掌柜说了一会子的话,苏玉锦这才带着艾草往回走。
还不曾走了几步,便看到街上有些骚动。
隐约远处听得到吵吵闹闹的声音,能看到有人急匆匆地离开,唯恐避之不及,也能看到有人快步往前走,似是看热闹一般。
“劳驾,那边可是出了何事?”苏玉锦讶异无比,询问身边的人。
“听说有杀人犯跑到咱们青河县城里头来了,衙门的人正在街上找寻,到处盘查呢。”回答苏玉锦的话的是一个大婶,手中拽着自家的孙女,两个人脸色都有些白。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有杀人犯了呢,这种黑心肝丧天良的东西肯定心狠手辣,外头待着已是不安全了,得赶紧回去才行。”
大婶说罢,拉着自己的孙女急匆匆地便往家走。
青河县毗邻京城,一向算的上十分太平。
但此时跑来了杀人犯,就藏在县城里头,随时都有伤旁人性命的可能,民众自然也是心中担心,只觉得整个县城都不大安全了。
“姑娘。”艾草脸色也变了变,“咱们也赶紧回去吧。”
从前有过歹人想要掳劫苏玉锦,但不小心掳劫成青葵的事情,虽然对方并未得逞,但那件事情是越想越后怕。
艾草不想自己姑娘再遇到任何问题。
苏玉锦点了头,“走吧,先回家。”
二人一路往回走,途径会宾楼时,现门口站着几个衙差。
为的捕头,带着几个捕快,正在进行方才大婶口中所说的例行盘问。
手拿一张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将街上来往的人拦下来,对着画像对比一番,长相毫不相干的,便放行,若是长得有几分像的,便查看对方的身份文牒,确保没有问题再放行。
方式简单,对于捕快而言也是在执行公务,原本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那几个人并不站在街上,而是站在了会宾楼的门口,几个人往那一站,似一堵墙一般,将会宾楼的大门挡住了大半。
以至于那些个原本想着来会宾楼吃饭的人,见到这幅光景,犹豫片刻后便起身离去。
饶是有不肯离去,仍旧坚持要去会宾楼吃饭的,则是会被这几个捕头捕快拦了下来,对照着手中的画像,一通盘问。
这几番下来,敢进会宾楼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即便已经进会宾楼的,也因为捕头捕快们在门口守着,饭吃的极为不安心,匆匆离去。
吴掌柜急的额头上满都是汗珠。
“几位差爷。”吴建通笑得十分讨好,“几位差爷办案也是辛苦了,小店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唯有几样菜还算合口,这也临近晌午了,几位差爷不如去楼上雅间吃上几口,垫一垫肚子?”
为的捕头姓郭,是个个子高大的中年男子,瞥了吴建通一眼,“吴掌柜好心,只是我们还要忙着查案,实在没有心思吃饭,所以吴掌柜的好意,我们也就心领了。”
“只是心领可怎么好,需得实打实地吃进肚子里头,这才妥当。”吴建通笑道,“几位差爷是为衙门办案,轮到底也是为了百姓办案,为了整个县城的太平,我们是县城中的商户,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请几位差爷吃上一顿饭,也算是我们支持衙门,犒劳几位差爷了,郭捕头可千万别因为这个事儿过于客气,否则就实在是折煞人了。”
“我们大人可是说了,身为衙门里头的人,需得勤政廉洁,不得出现吃喝百姓商户,为人诟病的事,我们也是有规矩在身,吴掌柜要是坚持,那便不是对我们好,而是想着害我们了。”
郭捕头瞥了吴建通一眼,“吴掌柜该忙自己的事儿忙自己的去,也不必管我们,我们这儿也得要忙正经事呢。”
吴建通咬了咬牙,在顿了顿,张望了一番后,只道,“郭捕头为人正直,令人拜服的很,只是差爷们不吃饭,这茶水总归还是要喝的吧,且办案辛苦,也没有一站站一下午的道理。”
“那边有一大片的空地,且有日头照着,也暖和的很,不如我给几位差爷搬张桌子,拿几把椅子过去,差爷也方便一些?”
“这地方挺好的,挪来挪去的,反而麻烦。”郭捕头摆手拒绝。
“郭捕头,这……”
吴建通额头上的汗又冒了一层。
“怎的,不愿我们在这里呆着,嫌弃我们干扰到了你们会宾楼的生意?”
郭捕头冷哼了一声,“吴掌柜可当真是心口不一之人呢,方才还说身为县城的商户,理应支持衙门查案,这会子又嫌弃我们影响到你这里的生意了。”
“这一条街望过去,全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铺子,我们几个不在你家铺子门口,就得去旁人家铺子门口,到底是会影响到有些铺子的生意的,你为了不影响自家生意,就让我们去影响旁人家生意?”
“若是人人都跟你似的,将我们推来推去的,那这案子我们还查不查,事情还做不做,杀人犯不就正好跑了个彻底?倘若当真有了纰漏,你担当得起?”
“郭捕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甭管你是什么意思,既是你不愿意我们在这里呆着,那我就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几个还就在这儿了!”郭捕头怒喝了一声。
吴建通的脸色白了又白。
苏玉锦在不远处看了个完整,不由地拧起了眉。
这郭捕头,很显然是故意的。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明玉轩宋掌柜的那个在衙门中做事的姐夫,似乎便是姓郭。
这郭捕头,借着给衙门办案的名头,故意在会宾楼门口盘查,搅黄会宾楼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