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点头,“嗯,她一直跟着你,在照相馆里也是她推倒你,救了你。”
“那她现在这是……死了吗?”
得知真相,徐义没觉得后怕,反而心里揪疼。
“据我所知,这类东西都可以通过吞噬同类壮大自己,我现在能看到你身上还有一些她的残留气息,没有彻底消失。”
闻言,徐义蹭地站起来,双眼放光,“那就是说,我只要抓个鬼给她吞了,她就能恢复?”
桑雀蹙眉,“刚才那屠夫,还有照相馆的事情,你不害怕?”
徐义打了个颤,又强撑着镇定,“不怕!它们有种弄死我,我死后一定比它们还凶,到时候看谁弄死谁!”
桑雀挑眉,这个逻辑……很妙!
找回自己的唐刀,桑雀现上面鬼兵符的印记还有淡淡的一点,她把刀交给徐义。
“应该还能砍一次邪祟……也就是鬼,留到最需要的时候再用,对付这些脏东西要动脑子,要谨慎一点,不能莽。”
徐义受宠若惊地接过刀,把纸人脑袋摆在旁边,用个塑料筐罩住。
桑雀背好猎弓,把杀猪刀放在胸口的挎包里,拿出口袋里的水果刀,重新附加一张鬼兵符,又把徐义先前丢在一边的撬棍捡起来,感觉后面能用上。
看了眼略显紧张的徐义,桑雀带头从天井楼下的兄弟钟表铺进去。
钟表铺的玻璃门只剩框架,店铺内到处都是碎玻璃,生锈的旧展示柜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有些柜台里面还有老鼠腐烂的尸体,一靠近,苍蝇成群飞舞。
桑雀依旧淡定,扫视周围,墙壁上有一些坏掉的挂钟,各式各样,时间定格在不同时候。
店铺正对门的位置,曾经供奉财神的神龛里空空如也,只剩蛛网,旁边还有一个立式大摆钟,经典的红木风格,少了摆锤。
地上依旧有凌乱的脚印,说明前不久有人进来过,总体上,桑雀暂时未现异常。
店铺最深处有道门,通往天井楼一楼内部,徐义举着手电走进去。
这栋楼坐东朝西,每层的格局都一样,东西两边各三间屋子,北边是楼梯,南边是公用厕所。
一楼西边三间屋子打通做了钟表铺的店面,中央天井是水泥地面,有个假山花坛,曾经是流水景观,现在只剩下臭霉的死鱼和成群飞舞的苍蝇。
东边三间屋子,中间1o2隔成两间,做了值班室和库房,1o1和1o3房门紧闭,1o3门口散落一些破旧的玩具,还有一辆脏兮兮的儿童脚踏车停在门口。
徐义站在院中抬头看,“桑雀你快来看,从这个天井居然能看到月亮!”
闻言,桑雀走到徐义身边,抬头朝天井上方看去,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空,雪亮的月光照亮各层栏杆,悬挂在栏杆上的衣架在阴风中哒哒作响。
月亮上的阴影好似一张诡异的人脸,冷漠地注视下方。
桑雀摸出手机看时间,“不对!现在才刚七点,别说外面看不到月亮,就算有月亮,也不应该在天空正中。”
寇玉山教过她,夏日月亮在这个位置的话,大约是凌晨12点左右。
“我再出去看看。”
桑雀跑去外面确认,徐义也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在外面只看到厚重阴云,根本没看见月亮,他靠近一楼中央花坛,举着手电朝高处照,仔细观察。
“难道这月亮是假的?不可能……”
砰!
一个人突然从上面重重地砸在徐义面前,滚烫黏腻的液体猝不及防溅了他满身。
徐义大脑一瞬空白,尖锐的耳鸣爆,感觉天旋地转,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跟地上那个一头棕色卷,死不瞑目的年轻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手中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送失败的信息。
【大哥,我可能回不去了,一定要救武军哥!】
铛——
沉重的钟声突然响彻,桑雀眼睁睁看着他们进来的地方,所有拉闸门砰的锁上,强烈的压迫感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充斥在这栋楼内,让桑雀毛骨悚然。
她退回到钟表铺内,一转身,愣在原地。
墙壁上所有破损的钟,此刻竟然都指向了同一个时间。
凌晨,十二点!
铛——
铛——
铛——
丧钟一声接着一声,飞鸟乌泱泱掠过天空,老鼠成群逃窜,黑猫蹲在房檐上舔爪子,看整个村子沉入更深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