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差头看着便好~”
看着相继走入衙门的顾思年与冯涛,王自桐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破口大骂:
“妈的,这个混蛋,太嚣张了!”
宋平看向自己这个把兄弟的儿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两个泼皮是你派去的吧?”
此前陈鸿信就说过,王自桐在城中泼皮流氓那儿很有威望,招呼几个人办事一点也不难。
“是,是的。”
听出宋平有些不悦,王自桐紧张的点了点头。
宋平皱起了眉头,加重了语气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挑事,那是陈大人要用的人,你踏踏实实干好监牢的差事,比什么都好!”
别人不敢这么跟王自桐说话,但宋平可以,因为他是看着王自桐长大的。
“是,自桐错了~”
王自桐低三下四的应了一声,但看向顾思年的眼神越的阴寒。
……
入夜了,顾思年还埋在一堆书籍简册里翻看着,眉头紧锁。
这里都是风川县去年的税赋文书、田亩记录,身为典史的他以后得经常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端着一盏差走来的小六子疑惑道:
“年哥,怎么了,大晚上的怎么愁眉苦脸?”
“不对,太不对了。”
顾思年指着手里的文书道:
“就比如这个王家村,登记在册的土地有一千多亩,但去年收上来的赋税顶多就四五百亩,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害,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六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些都是荒地,无人耕种,税赋自然对不上。”
“荒地?”
顾思年有些错愕:“怎么会有这么多荒地?”
小六子嘟囔道:
“年哥,咱们这是北境边关,隔几年就打仗,死绝户的、逃难的、打仗死了的多的是。
这些人没了,家里的地自然就没人种了。
久而久之就荒着了呗,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怎么能荒着呢,就没人种?”
顾思年十分不解:“这些人没了,给别人做啊。”
“哪有这么简单。”
小六子苦笑道:
“谁知道那些人是真死了还是离家了,万一哪天回来现自己家的地被种了,不得告到衙门?这可算霸占田产。
也就一些大户人家胆子大的,敢去种那些荒田,他们不怕,可寻常老百姓怕得很。”
“原来如此~”
顾思年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呢喃道:
“这么多农田,可不能浪费了啊~
若是利用得当,岂不是能增添不少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