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可是，如果面前这人是张全的话，那之前的大旗卫去哪儿了？
看先前王达和杜伦的反应，貌似并未察觉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换人了。而且不管从身形还是体态上来说，面前这人都和张全有较大的出入，最明显的就是那双长短不一的脚。
齐天是医者，他很清楚一个人的体态可能会在短期内发生变化，但下意识的习惯却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纠正。
基于这几方面的判断，他料定面前这人一定不是张全。
可为何他的眼神和张全如此相像？齐天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
大旗卫笑得有些得意，很满意齐天的反应。
他似乎很想看到齐天表情失控的模样，干脆伸手将面罩拽了下来。
“几日不见，看到我风采依旧，是不是后悔当初没动手杀了我？”
他摊开双臂，在原地转圈儿，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齐天眼神极佳，他一眼就瞧出了明堂。
尽管这人做了极好的伪装，但鬓角、额头和下巴几处，还是有尚未平整的褶皱。
他突然觉得这人说话有几分幼稚，好笑的摇了摇头，双手环抱胸前幽幽开口，“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你想让我怅然若失，抱歉，你打错算盘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知宾媚人？”
大旗卫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齐天呵呵笑道：“你的易容术，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我身为医者，岂会看不穿你的把戏？”
大旗卫神色一僵，旋即抚掌大笑起来。
“不愧是少年英才，就凭这眼力，本座心悦诚服！”
说罢，他直接接下了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极为曲张的面容。
“小时候家里遭了火灾，要不是总督大人路过，我可能已经被烧死了。只可惜，命保住了，但这张脸却毁了。后来，总督大人教会了我易容术，并给我起名千面鬼。”
他将面皮扔在地上，闭上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多少年没有如此放纵了，倒还有些不适应！”
齐天冷笑一声，“别人的再好，也终归不是自己的，你这样与小丑何异？”
千面鬼笑了笑，脸颊上淌过两行清泪。
他带着略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四十年了，都过去四十年了，我都快忘记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灼灼的朝着齐天看去，摊着手朝他逼近，神情颇为激动。
“你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模样吗？你一定知道对吧，快，快告诉我！”
齐天不由得皱了皱眉，他知道一个人若是很在意某件事情，只要被人当面提及，就极有可能会情绪失控。
而独属于自己的那张面皮，恰恰成了千面鬼的心魔。
眼见他伸手要抓自己的胳膊，齐天一个闪身躲开。
千面鬼忽然僵在了原地，猛敲着自己的脑袋，忽然伸手指向齐天。
他的嘴角不住的上扬，笑起来极为诡异，像是夜里的山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