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暖走得更急了一点,哪怕身体不太舒服了也没有停下来,倒是让跟着她的申玫意看得胆战心惊:“罗……依暖姐姐,你慢点走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罗依暖根本听不进去申玫意的话。
她一路匆忙,总算是在即将昏死过去前走到了教室。
——
因为罗依暖的到来,往常冷冷清清的花艺课竟是热闹得不像话,罗依暖喘口气都觉得闷的地步,好在敢过近距离围着她身边的只有申玫意一人。
跟罗依暖的紧张拘谨,还有极力回避不同,申玫意非常适应这里的规则。
她穿梭在那群人当中,接收着夸赞和讨好,然后精心挑选合眼缘的人,在对方感恩戴德的声音里让人获得留在这个教室的权利。
申玫意在扮演一个上位者,当然在所特殊的学校,她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格。
罗依暖缓过气,回过眼斜过去的时候,申玫意正挑着个姑娘的下巴,眼看着就要吻上去了,那姑娘紧紧抓着手心,没躲,也没见喜色。
申玫意和申漪歌是两种不同的人。
申玫意是欺凌者,而申漪歌是被欺凌者。
这里不正常,也有可能是整个世界都不正常。
“申……”
一个音节刚刚从口中冒出,罗依暖就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她肯定是能拦住申玫意的,可申玫意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她眼前的,申玫意现在更像是在逗弄一只小鸟,如果现在被她坏了兴致,兴致说不定会改变,往好还是往坏改,她也算不准。
申玫意不敢恨上她,说不定会迁怒那个姑娘。
那她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罗依暖的心犹豫了。
在她犹豫的时间里,姜郁迩已经进了教室,申玫意应当是对那姑娘兴趣还不算太大,在花艺课要开始后也就顺势松开了姑娘,坐回了罗依暖边上,翘着腿,打量着相隔不远的姜郁迩,眼神玩味:“这谁家的?长得挺不错啊,就是年纪大了点,不是我喜欢的款。”
在姜郁迩进教室以前,申玫意就已经将教室里的人赶走了大半,只留下了些刚刚将她哄得高兴的人,那些人也不敢靠她们太近,罗依暖和申玫意四周有点空,申玫意还一点没有避讳地张口,声音不算小,很是轻易地就传到了姜郁迩耳朵里。
姜郁迩看过来的时候,顺带望了眼罗依暖。
罗依暖挪了挪屁股,实在是有点嫌弃:“你能不能别坐我身边?”
申玫意是个自傲的人,如果换个人,她肯定已经一巴掌扇上去了,只不过眼前是罗依暖,她来之前已经被家里警告过了。
她本身也是矛盾的,既不愿意做讨好人的事,内心却又希望她也能借着罗家的让家族更为看重一些。
她不缺罗家的关系来保护自己,但如果能有,必然也是件好事。
申玫意脸上的笑容只有一瞬的停滞,很快就忽视了罗依暖的疏远,依旧跟语调亲热地跟罗依暖说着话:“依暖姐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
申玫意没话找话,倒是歪打正着问到了罗依暖好奇的事。
罗依暖下意识地嘀咕一声:“我还想知道呢。”
申玫意浑然不觉自己的吵闹,她眼尾一挑,高声道了句:“你也好奇?依暖姐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好奇外面的女人,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她自说自话,也不等着罗依暖应她,便接着打量姜郁迩,不满地摇摇头:“好看是好看,可你不觉得她年纪大了点,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把我表姑介绍给你吧,没她好看,但总归还是比她年轻几岁呢。”
“……”
上一个觉得她看上姜郁迩的人还是申漪歌。
她们姐妹心不合,思维方式当时能靠到一起。
她问个金主是谁,就是看上姜郁迩了?难道这里就没有好奇心作祟这一个选项?
“我难道就不能只是想认识个朋友?”
申玫意拖着椅子离得罗依暖远了些,确定罗依暖踹不到她身上了,这才优哉游哉开口:“那依着你的身份会想到跟个小三当朋友挺奇怪的,你可是罗二小姐,我都得哄着你来,这种女人……”
她并不在意姜郁迩此刻就看着她们,依旧是顺着她自我心意,口无遮拦。
申玫意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她猛地拍了拍手臂:“我懂了,先成为朋友,让她放松警惕,然后……”
她自认为掌握了真相,越说越激动:“先把她攀附的高树连根拔起,再把她幽禁起来,看着她在牢笼中绝望挣扎,生不如死,然后慢慢丧失生机,花叶枯萎凋零……哇!高啊!”
……
申漪歌她们姐妹曲解人话都很有一套。
申玫意每说一个字,罗依暖的脸色就跟着难看一分,眼看着她都有要跟着罗依暖学习的想法了,罗依暖彻底黑了脸。
她看申玫意不应该在这里,她才是应该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