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穿好衣服随他出门。
越野车奔驰在无人的道路,沉沙飞扬,许京淮不要温凝替换,独自开了四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
温凝头痛胸闷,有一些高原反应,靠在椅背里吸氧。
许京淮找出提前备好的药,撕开铝箔,晾好了水温,喂她喝过药,又在车里休息许久才下车。
群山围绕着湛蓝的湖泊,这里没有车辆、高楼和人群,只有绵延的山脉。
远山的白色山尖,如篱笆围住湖泊,也围住他们,置身其中只觉渺小。
温凝拿相机拍照,许京淮从后贴住抱紧,没讲话,只安静看她拍照。
厚重的衣服挡不住男人胸膛的热度,脊背传来的温热像一个小暖炉团团围住温凝,任何寒风也透不进去。
他们去的地方都不是游客很多的景点,观赏到景色却比景区内还美,温凝好奇许京淮从哪找到的这些绝美地方,“你怎么在找到的这些没有旅客的地方?”
许京淮捋顺她侧脸被风吹乱的头,轻声说:“我们不是旅行,自然要避开拥挤的人群,不然到处都有人认识你,那和粉丝见面会有什么区别?”他加重语气强调,“我们是来私奔。”
这些地方许京淮不是第一次来。
他们分开的第三年,温凝过生日在网上做了现场直播,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粉丝陪伴下切蛋糕许生日愿,美如画卷,那一刻,许京淮的思念达到顶峰。
他做了有生以来最任性的一件事,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立刻买机票回国,在温凝家楼下等待八个小时见到人。
远远一眼心中翻起的滔天巨浪就平息。
他没有马上飞回国外,一个人去了许多地方,那时就在策划带温凝私奔的路线,这些小众的地方全在那时找到的。
温凝望着远山上的白雪,联想到一些雪山失踪的新闻,散思维说:“我们死在这都不会有人知道。”
许京淮没应答,她继续自言自语:“在雪山上气温低尸体能保存下来,我们在山下尸体估计会被野兽啃食干净。”边说边幻想的那场景,不禁抓住住许京淮手背,“好恐怖。”
许京淮还是没答话。
“喂,”温凝喊他,“在和你说话,如果死在这种地方,真的好恐怖。”
“不恐怖。”许京淮声淡淡的。
“尸体要野兽四分五裂,鼻子、耳朵都成了它们的美食。”温凝戏拍多了想象力比较丰富,“这还不恐怖?”
许京淮抱紧她,嗓音依旧平淡,“尸体被野兽啃咬也是与你在一起,只要与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我死而无憾。”
温凝专注想那些恐怖画面,没考虑其他问题,听他这样说略微惊诧。
爱与希望全部寄托到一个人身上是危险的,许京淮在感情里是不计后果的疯子,温凝不是,她想与许京淮长相厮守,也怕被给予太多,过于沉重承受不住。
沉默片刻,她说:“未来的路很长,你不要全投到我身上,或许某天也会喜欢上其他人。”
“不会,”许京淮无比坚定,“我喜欢的人生生世世只有温凝一个。”
“你这样我有压力。”
“我们终将会厮守,不要有压力。”许京淮的笃定来自于信仰,他很清楚,无论生什么,都不会再和温凝分开,更不会让其他人破坏。
傍晚时分,红日垂落,山尖弥漫出金色,渐渐蔓延,没多久,整片山脉的雪峰都变成金色。
他们幸运地遇到日照金山。
温凝激动地拍着照片。
许京淮默默站在一旁,山川霞光之中某些念头再次复苏,没有任何犹豫,他拿出口袋里时刻准备的戒指,单膝跪地,“凝凝,嫁给我。”
被求婚次数多了,温凝也会幻想嫁给许京淮,但工作和年纪隔在中间,没办法不顾一切。
没得到回应,在许京淮的意料之中,温凝的顾虑,不影响他想娶她的决心。
他们习惯了不在同频的交流方式,求婚未成,无任何不愉快。
许京淮的相册里没有一张自己的照片,他不喜欢拍照,尤其自拍,却在这天和温凝连续自拍多张照片,他想留住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一刻,拍完照抱起温凝坐在车盖上,他站在车前搂着她腰,“凝凝。”
温凝双臂勾着许京淮脖子,下颚抵在他肩,望着远处被霞光笼罩的金色山顶,轻声答:“嗯?”
“别回北川,留在这过只有我们俩的生活好不好?”许京淮偏头目视她说。
温凝收回视线,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收回你那些危险的想法。”
许京淮无数次幻想过把温凝藏起来,真真正正属于他一个人,但不会去做,永远也不会那样做,这样说只是呈口舌之快,“骗我一下。”
“不。”温凝无情嘲笑,“你现在很像一个没谈过恋爱的楞头青。”
许京淮轻笑了声,捧住温凝双颊吻过去,在日照金山的橙色中,给她最温柔细腻绵长的一吻。
隔天他们去宠物医院接回那一只没有名字的小狗,经过几天调养,小狗活蹦乱跳,也打好疫苗。
喜悦过后小狗的归去成了问题,他们不在这边生活,带着只小狗四处奔走很不方便,在此处又没有认识的人,无法为小狗找个靠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