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北部。
很贴心,在黑井的位置特别标出一个醒目的红点,还在地图上画出了夜海七号的轨道路线。
这回画得不那么死板,是卡通风的一条铁轨,一格一格的,和严整精确风的地图十分不搭,而且粗到夸张。
如果真的在地图上来这么一条铁轨,按比例,只怕一根枕木就得横跨半个夜海市。
问裴染:“我这次的画风怎么样,是不是不算太aI,活泼了一点?”
裴染默了默,“一会儿再讨论你的画,我现在正忙着。”
低声嘀咕:“不能多线程处理任务,可怜的碳基生物。”
裴染:?
裴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秒怂:“你说的‘种’什么的,我全部都没有。我不说了,你忙。”
车厢里,裴染把这张地图打开,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这是什么意思?
裴染等大家全都看清了黑井的位置,才把虚拟屏幕拉得稍微低了一点,动手在上面添东西。
她放大黑井所在的位置,再放大,继续放大,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倒扣着的球形保护罩。
保护罩下面,裴染一个一个往上加火柴小人儿,小人儿们都是面对面,两两对话,每个小人的头顶上都悬浮着圆形的对话气泡,里面满是假装文字的乱线。
而且小人儿们的脸上,都画了大大的笑容。
让来画,当然能画得更好,但是这里人多眼杂,还是自己动手的好,只要能把意思传达清楚,就已经足够了。
裴染画完,把虚拟屏幕重新推高。
就在刚才她画的时候,车厢里就已经很安静了,人声当然不会有,可是连衣服摩擦的轻微声响也没了。
人人都有点懵,每个人都在盯着虚拟屏幕上的那副画。
画的意思非常明显,因为过于明显,反而让人不能置信。
在这个随时要人命,一出声就得死的混乱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那样一个地方?
一个能出声说话的地方,一个真正的避难所。
就连尤连卡这么淡定的人,都望着画,一脸震惊。!nbsp;一定是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身后的四号车厢忽然传来声音。
是真实的人声,从喉咙里出来的。
“救命啊——”
是男人粗哑的声音,不是
那只会说话的小糯米团。声音在夜晚寂静无声的车厢里回荡,惨烈瘆人。
“救命啊——”
没有第二声了。
裴染回头时,只来得及看清,四号车厢里,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像刚从梦魇里醒过来一样,双手扶着两旁的座椅背,沿着过道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不过转瞬人就没了,只剩四处崩溅的血肉碎渣。
车厢里睡着的人全都被他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这种恐怖的景象,幸好他爆炸时,旁边的座位没有人,没有牵连到其他人。
又死了一个人,车上现在只剩下四十五个人了。
四号车厢的一角,忽然传来一阵疯狂踢打挣扎的声音,好像有人把脚用力地踹在座椅背上,踹得哐哐响。
那里坐着带着小女孩的一家二口。
小女孩被刚刚男人叫救命的声音吓醒了,醒过来就看见了喷溅到眼前的肉块,害怕极了,疯狂挣扎。
她爸爸妈妈死命地一起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出声,手指几乎抠进她的嘴巴里。
小女孩被这样抓住,更加害怕了,完全没办法镇定下来,夫妇两个人满眼都是绝望。
车尾的餐车门开了,有人走过来。
是尤连卡。
尤连卡手里攥着一根针管,一脸决绝,按住小女孩,一针扎在她的胳膊上,把一管针剂稳稳地推了进去。
针剂见效很快,小女孩立刻不挣扎了,慢慢闭上眼睛,瘫软在妈妈怀里。
夫妇两个喘着气,也瘫在座椅里,大冬天的,额头上却全是密密的汗珠。
尤连卡打完针,没有走,半蹲在小女孩的座位前。
他指了指小女孩,摘掉自己脸上的医用口罩,张开嘴,指了指深处的喉咙,另一只手的手掌平直如刀,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麻醉剂只能控制一时,这次没事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这是在建议小女孩的父母,不如趁着她现在昏睡的时候,割掉她的声带。
小女孩的父母愣怔了半天,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