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白?闻赋将她领进卧室,指着?那花梨木的梳妆镜:“抽屉里有,我去洗个澡,你缝好拿进来给我洗了。”
叶芸应了声,坐在梳妆镜前,拉开?浮雕抽屉,里面摆了一套崭新?的针线盒。
她手指轻触,眼里流出欢喜之色。从前她替他收衣服时,看见他纽扣松了,只能窝在昏暗的小房子里,找些碎线头来为他缝上。
记忆像一辆不停穿梭的列车,再次为白?闻赋缝衣服,心里不再是生计与彷徨,有了生活和未来。
叶芸灵巧地打了个结,截断线头,敲响浴室的门。
不一会儿,白?闻赋拉开?门,他的头发湿着?,水滴顺着?脸颊落在精壮的胸膛上。
叶芸眸光晃动,一时间不知道目光该落向哪处。
“要?看吗?”白?闻赋察觉到她的眼神,问她。
“什么?”
热气扑面而至,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拽住她的思维,她以为白?闻赋是要?将那处给她看。
从前在洋坊街开?裁缝店的时候,那些已婚妇人来叶芸店里唠嗑,什么黄家?媳妇偷了汉子,沈家?老爷外面养了个妖精,这些妇女有时候聊起?荤事,连男人的尺寸都会议论。
叶芸做裁缝对?尺寸敏感,她以为男人都是差不多?的。直到听闻这些妇女间的玩笑?,才知道她过去到底承受了什么。
他冷不防地问她这话,她倒真生出了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目光不自?觉的在他腰腹间徘徊。
白?闻赋嘴角微提:“你早上不是说想看我腿上的疤吗,你到底想看的是什么?”
叶芸被他洞悉了羞耻的心思,脸颊肉眼可见地攀上红晕。白?闻赋轻笑?一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进门内,接过衣服扔在一边,扣住她脑袋,那双薄长的眼睛散发出灼热的眸光:“看吧。”
周围热气缭绕,叶芸仿若被丢进一个巨大的蒸汽笼,他就在眼前,精壮的腹肌上横着?狰狞的刀疤,大小伤痕或深或浅,像深渊里的地狱使者,在黑暗处吟唱圣歌,诱惑着?人慢慢落入他的陷阱,甘之如饴。
这是头一次他和她坦诚相待,将他的全部?拿到她的面前,连同他伤痕累累的心脏也一并挖了出来。
叶芸看见了那条丑陋的疤痕,像骇人的巨型蜈蚣盘在他的右腿上,充满杀戮的气息。明明他身?上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每一寸肌肉却蓄满可怕的力量感,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不断侵
占着?她的情感,她被他蛊惑,身?体越来越热,眼底渐渐浮上一抹动人的春色。
他俯下身?,舌尖缠绕着?她的唇瓣,声音埋在喉咙里,带着?醉人的温柔:“嫌弃吗?”
她抬起?双手绕过他的脖颈,已经不需要?再多?的言语,她的身?体给了他答案。
他感受到她的回应,炙热的手臂横亘在她腰上,将她揉进骨子里,叶芸攀在他身?上,小腹阵阵发紧。
他在浴室里要?了她一次,密闭的空间蒸气缭绕,她头发湿漉漉地散着?,莹白?如玉的身?子朦胧娇媚,让他上瘾。
持续的刺激太过强烈,她大口喘息差点?缺氧,被折腾得身?子又润又滑,他将她放在地上时,她双腿软得打颤。
他拧开?水抱着?她重新?洗了遍澡,水流冲了下来,他托起?她的下巴与她接吻,鼻腔里充斥着?令人眩晕的荷尔蒙气息,叶芸再次尝到了那种被他拽着?沉沦的滋味。
销魂,荡漾,心醉神迷。
叶芸本来准备待一会儿就回去的,衣服被弄湿了压根没法穿出门,身?子软绵绵的,被他抱上床。
白?闻赋得到愉悦的情绪有些亢奋,他将叶芸揽进怀里,一会亲下她的额,一会儿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指间的纹路,不给她睡。
叶芸干脆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跟我说说我走后的情况。”
白?闻赋原本松弛的神情一点?点?冷了下去,半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霾传进她耳中。
“我找不到你,能找的地方,能问的人都问遍了,他更是找不到你。”
叶芸的心被拉扯着?,隐隐作痛。
“我大概有半年没去管他,门口人都说他有病躲着?他,他过得也不大好。”
“有次我从江城回去,他出事失踪了,找了两日,最后在一口枯井里面找到他,人被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送到医院抢救,进去就没再让他出来,一边养伤一边治疗他那病。刚开?始不算太顺利,后来又辗转了两个地方才稳定下来。妈陪着?他在穗城接受了一年的治疗,回来待了一段时间,他还是决定回到穗城生活。
目前在那边做点?小买卖,日子过得还算踏实。”
他的声音像是古老的泉水,从高耸的山巅历经蜿蜒崎岖的山石一点?点?汇聚到她的心田,填补了那空白?的梦境。
但叶芸还是捕捉到他话中省略的部?分。
“怎么会掉到井里面,人为的?”
白?闻赋的目光落了下来,缠绕在叶芸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她抬起?头找寻他的视线。
他没有说话,眉宇深锁。
叶芸看进他的眼里:“不要?瞒着?我。”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能粉饰太平。
白?闻赋没再隐瞒:“有人告诉他在那一带见到你,把他骗了过去推进井里关了起?来,问我要?了笔钱。”
闻斌身?边的那帮狐朋狗友都知道他有个做生意的大哥,把心思打到了他身?上。那时候白?闻赋已经不再管闻斌的事了,他甚至都很少回二尾巷,即便回来看佟明芳时碰见闻斌在家?,他也从不给闻斌什么好脸子。叶芸走后,他们?两也算是决裂了,兄弟两半年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