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那个姓佟的老妈子,三不五时过来逛,有时候逛好久才买上一样小东西,还斤斤计较说叨半天。她这大儿子倒是爽快人,尽管不常来,但每回过来买的东西都不少,拿了算钱直接走,一刻也不耽搁。
今天却是不紧不慢,一个个柜台看过来,不时还跟售货员对视两眼,当售货员打算跟他攀谈,他又敛了眼神,爱答不理,旁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直到他停在一处柜台前,确定叶芸要的东西有可能在这能找到,才抬起视线直逼售货员的眼睛,嗓音清清冷冷的:“卫生棉有吗?”
售货员是个结过婚的妇女同志,饶是这样,仍被他问得红了脸。旁边几个售货员挨在一起笑,这售货员不太好意思地拿出来给他:“是这个吧?”
“嗯,多拿几包。”
白闻赋自是听见了笑声,他脸色绷着,冷厉的轮廓,高大的个头杵在柜台前,咄咄逼人的身姿像来打劫的。
有胆子大的售货员同他讲:“这东西女人一个月才用一次,要不了那么多。”
白闻赋缓缓转过视线,看了眼那位大妈,丢下三个字:“我乐意。”
他这边刚转身出去,后面就有人扯了下那位说话的大妈。
“他不多买些,下个月过来,不还得给我们笑?”
几个妇女又乐成一团。
。。。。。。
叶芸已经将菜全部弄好了,就等着白闻赋回来。刚听见车轱辘的声音停在门前,她就急忙等在门口接过东西,窘迫得不敢看他。
“你出去下。”
白闻赋轻笑,拿了菜走到门口点煤炉,将菜炒了。
尽管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但是以前叶芸从不会和白闻赋说这种事情。这次迫不得已,她才麻烦他。
吃饭时,叶芸都是垂着头,羞于面对他,白闻赋碰了碰她的手臂:“不舒服吗?”
她推开他:“别问了。”
白闻赋笑了起来:“你跟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会有点疼。”叶芸告诉他。
“我帮你揉揉。”
白闻赋将叶芸拉上床,盖过被子掀开她的衣裳,叶芸着急地喘息:“你揉哪里?”
“你又没告诉我哪疼。”他声线偏冷,语气又像在调情,这种反差感让叶芸招架不住。
她的气息都被他揉乱了,来月事怎么会胸疼,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拿他没有办法,转过身往他怀里钻。
白闻赋的手掌移到她肚子上,克制地弯起唇:“不舒服就再歇两天,别急着出门。”
“。。。。。。嗯。”叶芸嗓音柔柔地应了声。
下午白闻赋出去忙,叶芸找来他带回的书,认真看了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白闻赋从外面带回一个碗橱,木头做的,上面可以放碗碟,下面的柜子可以收纳其他杂物。
这样家里又多了个物件,叶芸将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部收进了碗橱,屋里便整洁多了。
晚上的时候,白闻赋又把她的自行车给带回来了,跟他的车一起停在小院里。
他们这屋忽然搬来人,周边邻居难免好奇。叶芸白天去院中晾衣服时,总有人伸头打量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很快引起隔壁大娘的好感,那大娘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叶芸也只是扯了下嘴角便匆匆回屋,从不跟人多说话。
她和白闻赋的关系不受世人待见,好不容易搬来这里得以清静,她和周围的人始终疏远,旁人也不好来打扰,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在家中休息两日后,叶芸便回了趟裁缝店。走出棚户区,叶芸的心情终归是忐忑的,没了这片矮房的遮掩,她随时都有可能碰见熟人,她自己都不确定,经过那件事后,她还能不能扛得住别人异样的眼神。
可总要回去一趟的,张裁缝待她不薄,她不能丢下烂摊子,招呼不打就走了。
叶芸的身影出现在裁缝店门口时,张裁缝吓了一跳,忙起身拉她进店。
“你怎么过来了?”
从张裁缝的表情中,叶芸便清楚,那天筒子楼发生的事,她定然是知道了。
那么大的动静,也很难不被人知道吧。
叶芸竭力扯出个笑:“回来把活做完。”
张裁缝叹了声:“你啊。。。。。。”
正说着,有熟客上门,见着叶芸,愣了下,随即两个女客转过头窃窃私语。
叶芸脸色微变,张裁缝将里面的帘子拉上,对叶芸说:“你去里面忙。”
叶芸点点头,不一会儿,便听见外面的客人问张裁缝:“叶裁缝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