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檀书将信收好,然后看着福公公道:“派隐雪卫带上几名太医去追人,一路护送陛下到河东。接下来,便按照陛下说的去做。”
说罢,谢檀书便披上了斗篷带上所有锦衣卫拿着姬昭留下的手令直扑王公大臣的家中。
长安之中,休沐的大臣们多数尚未起床,下雨天正适合睡觉,自然是赖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然后他们便被突然闯进来的锦衣卫架了起来丢进了马车里面。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可是二品大员!”被锦衣卫一路架上马车的大臣一路大声喊道。
“大人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抓你下诏狱的,而是陛下昨夜去了河东郡,点了大人随行伴驾。”一名锦衣卫把人扔进马车后开口解释道。
同时,锦衣卫心中庆幸,幸好当初陛下要求世家把家中仆人削减到五百人,这世家可真不好闯。
“什么?”穿着寝衣被架上马车的二品大员愣住。
陛下昨晚连夜去了河东郡!疯了吧!河东郡是什么地方?洪水重灾区,听说还爆发了时疫,这个时候还要把他们拉去,这不是送他们去死吗?
而那边锦衣卫则是在告诉他的家眷事出紧急,行礼什么的收拾好之后让仆人在后面送上来便是。
“不不不,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大臣连忙想要下车,什么皇帝点名,他可不想送死。
然而,这件事可是他们能拒绝的。谢檀书手腕铁血,底下的锦衣卫更不是吃素的,被姬昭在信中点名了的根本逃不了。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各个大臣家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被谢檀书打包送去河东郡,家中出色的子侄也不放过。
刚刚起床,脑子还不算清醒的大臣们中终于有人问道:“陛下走了,我们也有走了,那谁监国?”
“陛下命我监国。”谢檀书取出姬昭的手令道。
话音落下,这群人便要激烈反对,只见谢檀书取出可以调动长安禁军的虎符道:“陛下走前也把这个交给了我。”
长安禁军的虎符是萧衍在走之前留给姬昭的,姬昭走后也把虎符留给了谢檀书,让他能够依靠虎符尽快镇住场面。
在场众人看见谢檀书手中的虎符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最后纷纷沉默,即便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也只得任由谢檀书派人护送他们前去河东郡。
在经过一天的行进后,他们发现谢丞相和夏丞相也在队伍中后他们心里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原来大家都一样啊,管你是寒门还是外戚,都得去河东郡伴驾。
…………
姬昭不知道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和萧驯换了多少匹马,眼皮沉重到随时会倒下去,可是一想到萧衍生死不知,还等着他去救命,姬昭便不敢闭上眼睛,整个人如同弦一般紧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他和萧驯到达了河东郡。
入目的是洪水退却后的荒凉景象,衣衫褴褛的百姓面黄肌瘦,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笑容,日子还算有盼头。
姬昭顾不得这些,和萧驯直奔萧衍的营帐。
萧衍的营帐前有用白布捂住口鼻的玄甲锐士在外面巡逻,地上撒着用来消毒的石灰粉,所有人都是沉重的表情。
姬昭看着这一幕深吸了吸一口气道:“你不必跟着我了。”
说完,萧驯便看见身体孱弱的少年吃力地抱着怀里的大蒜和烈酒往萧衍的营帐走去。
萧驯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在他的指尖快要触及到对方的那一刻又收回了。
就在姬昭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守在此处的玄甲锐士拦住了姬昭道:“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姬昭闻言怒道:“朕是大昱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哪里朕不能去!”
“陛下!”玄甲锐士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面前狼狈不堪披着斗篷抱着大蒜的少年竟然是皇帝!没有华服,没有香车,没有仆从,风尘仆仆得像个小乞丐。
“他是陛下。”一旁的萧驯开口道。
玄甲锐士是萧衍的嫡系,他们中有人没见过姬昭,但是却见过萧驯,也绝对不会认错,毕竟两叔侄长得有七分相似。
“这……”玄甲锐士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