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的小心思被林眠魚直接戳破,噎了一下,臉一下子紅起來,小聲辯解道:「我是想著主人您說不定一下子就能飛升成仙,然後到瘴氣林找我。況且吃了那個果子也能進來找我嘛。」
林眠魚掃了眼胡言亂語的小青,雖然拍乾淨了身上的衣服,卻還是覺得不舒服,想了下又從儲物器拿出了一件衣:「很痛,才不要。」他一邊套上外衫,一邊結論道:「小青,這次捉迷藏是你贏了。」
小青小心翼翼地瞅著林眠魚,聽到林眠魚承認他獲勝後,愣了一瞬,沒有喜悅,而是觀察起他是否生氣的樣子。
林眠魚:我在小青眼裡是如此小氣的人嗎?
他是真不覺得生氣,看小青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我沒生氣,願賭服輸,你有什麼要求?」
小青的臉色終於從陰轉晴,開心的一蹦三尺高:「那我說要求咯。」小少年臉蛋笑開了花,不知想到什麼,迅收起了笑意,謹小慎微道:「主人跟我去見一個人吧。」
林眠魚疑問地問道:「何人?」
「就是,就是……」小青支支吾吾,隨後一咬牙一跺腳,勾住林眠魚的手臂,拖著他往洞外走去,「哎呀,小青也不知道怎麼說。這次是您輸了,跟我走就是了。」
林眠魚遲疑了一下,但知道小青不會也不敢戲弄他,扯出自己的手臂,道:「跟著你去便是,別拉拉扯扯。」
離開密林後,回到妖族洞穴的路上總有妖修和林眠魚打招呼,林眠魚一一回應。
章尾山的妖族通常都保持原形,林眠魚從結丹後,便喜歡維持化形狀態,算是章尾山的一個異類,好在妖修們從不以異樣眼光看他,而相比起妖修們熱情的打招呼,林眠魚的態度便稍顯冷淡了。
其中一些妖族,尤其是小冉和一些蛇妖姐姐總是對林眠魚過分熱情,這讓林眠魚受寵若驚又有些無所適從。
起初他是有些冷淡的,小冉看上去很難過,但可能意識到林眠魚這種態度是天性,又很快恢復了開朗的樣子,每次都是她主動找林眠魚攀談。
相處日久,林眠魚也比最初回應時熱絡了些許,雖說還是比不上經常笑容滿面的妖修們。
這次進入妖族洞穴後,林眠魚第一眼便看到了小冉。
小冉高興地朝林眠魚揮著手,眸中飽含無法言喻的興奮,傳音道:【眠魚,今天你有好事發生哦。】然後她隔空指了指高處的一個洞窟,【大長老在和人聊天。】
【歐陽平霜?】說到人,林眠魚便想到總是前來章尾山的歐陽平霜,那是林眠魚第一個見到的人。
說起來歐陽平霜也很奇怪。
林眠魚從小冉口中得知的歐陽平霜是個冰雪砌造的冰人,小冉說歐陽平霜比他還要冷,對所有妖修都冷冰冰,看不到半分情緒那種。
「和眠魚你有些像,不過你比他討喜多了。」小冉如此說過。
直到兩年前,林眠魚真與歐陽平霜見面,卻顛覆了對此人的印象。
那日,林眠魚碰到歐陽平霜時,歐陽平霜剛走出妖族洞穴,一直盯著白孔雀身旁漂浮的精緻香爐瞧。
待林眠魚走過去,歐陽平霜才回過神似的,愣了一瞬,如霜似雪的臉上驀然閃過無法掩飾的震驚,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浮現恍然。
林眠魚駐足,直接了當地問道:「你認識我?」
這種表情林眠魚在章尾山看過很多次,但連陌生人修都這樣……疑問又隨之堆積起來。
歐陽平霜欲言又止,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雀天無。
白孔雀正吃著葡萄和女王蛇聊天,別開腦袋作無視狀。
林眠魚仰著腦袋,一動不動牢牢盯著歐陽平霜。
歐陽平霜似乎頗感壓力,有些微妙的無所適從,那模樣和小冉口中形容的冰山修士大相逕庭。
「不認識。」嘴拙的歐陽平霜最終憋出一句話,「只是覺得你的容貌和我以前認識的一位妖修有點像。」
林眠魚「哦」了一聲,視線下移掃了一眼那鼎鎏金香爐,問道:「大長老,這香爐是要送給他嗎?」
據大長老說,香爐里囚困了一抹元神,至於是誰的元神,大長老從未提起過。大長老時不時會和裡面的元神聊天,林眠魚看不見那元神是何容貌,只記得一開始聽到的聲音都很歇斯底里,似乎有些瘋癲的樣子。
不過,最近幾年,大長老和其聊天時,那元神的狀態似乎平靜了許多。
華麗至極的白孔雀終於停下吃食,口吐人言:「送給他?那也要看香爐主人同不同意。」
女王蛇吐著蛇信發出輕笑聲。
白孔雀接著道:「這小子總想和香爐里的元神聊天,我就拿出來了。」他驀然恢復鬚髮皆白的老者形象,看向歐陽平霜,告誡道:「歐陽小子,這幾次前來,你總與他聊天。你不出百年就會飛升,沒必要看他可憐與他糾纏不休。」
歐陽平霜早就習慣了雀天無的心直口快,他看著香爐,眼內一片清明,並無絲毫另外的情誼,他微微頷道:「我省的。」
他已經知道了香爐內元神的身份,對於甘願選擇入魔道,且已經成為魔族的謝秋昭不予置評,雖然好奇謝秋昭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畢竟是人都渴望自由,數十載囚困於香爐中,不瘋也要瘋了——也確實像雀天無說的對謝秋昭有些憐惜,但再多別的卻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