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難受,但夏舟仙眉眼含笑,不讓林眠魚太擔心。
林眠魚看夏舟仙那一臉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心裡冒出一個不作不死的評價,但又不忍發火,耐著性子問道:「現在呢?」
夏舟仙也知道適可而止,埋在林眠魚頸邊,悶悶應了聲。
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更讓林眠魚一點火氣都沒了,他輕輕順起夏舟仙的背脊。
「其實沒有好點,對嗎?」林眠魚問道,「到底哪裡不舒服?」
夏舟仙無法形容這種難受,頭疼欲裂也就罷了,神識更有種被撕裂的極致痛楚,非要形容,有點像是他也是那個渡雷劫的人。他斷斷續續說出這種感受,冷汗陣陣,但因為時間長了,反而沒有起初那樣痛了,同時還能維持清醒。
林眠魚聞言,更摸不著頭緒。
夏舟仙還有心情問道:「姓沈的,被劈死了沒?」
「沒有,他還在渡劫。」林眠魚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他找到了渡仙劫的法寶,否則不可能活到現在。」
「仙器?」夏舟仙驚詫道。
可就算是仙器,單憑沈塵簫的修為,根本無法使用,不被抽乾才怪。
再看沈塵簫方才那樣,也不像是使用了仙器,反倒像是在用□□在硬抗。
林眠魚和夏舟仙同樣的想法,掌心在前方一抹,出現了神識觀察到的畫面。
只見沈塵簫硬扛著金雷劫,全身焦黑,完全看不出人形,但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仿佛於他而言,這仙雷劫並非不可逾越的天塹。
林眠魚語調沉沉:「目前是第五十一道。」
說不羨慕嫉妒是不可能的,夏舟仙看著這驚世駭俗的畫面,憤憤道:「姓沈的福氣怎麼這麼好……」
林眠魚淡淡道:「命好吧。」
「你說他不會是真仙吧?」夏舟仙這麼猜測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而且就算是真仙,這修為還沒到頂,怎麼就能渡仙劫了?
林眠魚「嗯」了一聲,沒有絲毫驚訝。
「你怎麼都不驚訝一下?」夏舟仙捏了捏林眠魚的下巴,「眠魚,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知道些關于姓沈的事?」接下來似乎林眠魚答錯一個字,夏舟仙就會一口咬死他。
林眠魚眨了眨眼睛:「我是順著你話說的。況且,他與我無甚干係,我在意他幹什麼?」
夏舟仙臉上的紅暈早已褪下,又變得慘白,一看便是忍耐著不適,好在身上不再出汗,聞言笑眼彎彎,調侃道:「我家林哥嘴巴怎麼變得這麼甜了?」
林眠魚老實道:「還不是你教導有方。」
夏舟仙悶悶笑起來,笑著笑著岔了氣,咳嗽起來。
林眠魚連忙幫忙順起氣。
但夏舟仙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般,隨即猛地噴出一口血。
而前方的畫面上,三道金雷有如神明的懲罰,準確無誤地落在沈塵簫身上,沈塵簫像是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一大口血,人如斷了翅膀的風箏般,飛往地上掉落。
再說夏舟仙,突然額頭青筋暴跳,似是疼痛難當,卻還有力氣擠出聲音道:「林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用不了法力……這樣下去……我不會真要……」
林眠魚看著夏舟仙,眸光有些冷。
夏舟仙把沒說完的話給憋了回去:「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只是想著怎麼樣你才能不疼。」林眠魚又低頭,微涼的唇吻在夏舟仙的額頭,他嘆息一聲,有些無力道:「舟仙,我不知道怎麼辦。」
原著用來描寫夏舟仙的文字很短,林眠魚不知道夏舟
仙身上有沒有發生過這些事。如果有,那時又是如何度過的?
沒有人陪在身邊,沒有他抱著對方,夏舟仙是不是獨自一人忍受疼痛,然後可憐兮兮地躲起來,不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夏舟仙讀懂了林眠魚眼裡的心疼。一剎那,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他笑得燦爛,爽朗如夏日陽光,語氣卻無比認真:「你在我身邊就好。真的,林哥,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怎麼樣都能撐過去。」
即使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何他非要經受這種痛苦,可感受到林眠魚的溫度,他便覺得怎麼樣都能挺過去。
夏舟仙抱緊了林眠魚,重複道:「眠魚,有你在身邊真好。」
圈著林眠魚的手臂又用了點力,但其實這點力氣根本沒法和夏舟仙的平安相比,輕輕的,宛如圈住的是一個泡沫一般。
故而,林眠魚加大了力氣,他運行著法力,讓一直以來溫度偏低的皮膚變得溫暖,將夏舟仙又往懷裡帶了帶,與之更貼近了幾分。
山洞外,掉到溪霧山上的沈塵簫艱難地爬起來。
先前他從天上掉落時,一些正道想去救援,但又礙於再度劈下來的劫雷而止步。
修仙,修仙,他們以為自己在不斷挑戰天道,然而當真正面對仙劫時,卻無人敢上前。
直到一道身影忽然從遠處御器而來。
那人身著白衣青衫,面容俊逸,氣質溫潤,腳踩他的本命法寶玉簫。這容貌,或許不少修士並未見過,但看到那玉簫的一瞬間,他們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竟是已經加入魔教死獄謝秋昭。
這個正道叛徒!
「謝秋昭這叛徒來了!」
「這金雷落下來,他是不要命了?!」
「看來他雖然入了魔教,但對沈塵簫仍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