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人漸行漸遠。
林眠魚對那文曲星不感興,只是按照無岩道人曾經給出的建議,正好又是原著提到的安逸之地,便決定前往一探究竟。
都道凡俗界的江南風景美如畫,夏舟仙還未去過,饒有興道:「現下剛剛入春,確實是個好去處。」
……
在林夏二人離開極海之地不久後,他們不會知道,一道白髮蒼蒼的身影來到了極海之地,用血打開了雪御天的結界。
芸雪察覺到熟悉至極的氣息,飛也似地穿過雪色,來到邊界。
在漫天雪色中,芸雪終於再度見到了那個說回來再也不會走的人。那張在外常年維持蒼老的容顏,在剎那間恢復了年輕俊朗,一頭黑髮披散在後背,一看到芸雪,臉上展露笑意,顯出幾分瀟灑不羈。
趙阿衛笑著道:「小芸雪,我回來了。」
不知為何,芸雪想到了似乎想永遠黏在林眠魚身上的夏舟仙,等回過神時,已經身形一閃,抱住了趙阿衛。
趙阿衛愣了一下,而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裡的食雪妖獸,溫聲道:「這些年我在外賺了不少錢,買了很多有玩意兒,之後一一給你看。」
多年前有個妖修花了雙倍的價錢買了他的煉器總結,光是那筆費用就讓趙阿衛大賺了一筆,他真的感謝那個妖修的闊綽。
芸雪悶悶「嗯」了一聲,半晌後,才似乎品出了什麼,然後不加掩飾,輕言慢語道:「趙阿衛,我想你了。」
風雪在兩人周身飛旋,經過漫長的分別,對什麼都懵懂無知的食雪妖獸,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思念。
……
林夏二人有了決定後,便直接向著江南而去,途徑一些地方,兩人也沒有匆匆飛過,而是稍作停留品嘗了當地美食,欣賞了當地美景。
待到達平陽縣時已到春末,連空氣中似乎都帶著一股濕氣。
是夜,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明日前往書院,打聽到此地有一個只在夜間出攤的麵食攤位非常有名後,他們準備先去嘗嘗味道。
攤位前食客不少,他們買了點旁邊的吃食,等出一桌空位上去占了座。
「老闆,來兩份陽春麵和兩份辣拌餛飩。」夏舟仙來前已經打聽清楚攤位上好吃的東西。
「好嘞,客官。」老闆沒敢多看那桌容貌絕頂的客人一眼,一人忙前忙後,下起麵條和混沌。
「確定要吃辣拌的?」夏舟仙可還記得這一路上林眠魚嘗試過辣食,出乎意料對辣沒有抵抗力。
林眠魚穿越前沒碰過重口味的事物,一吃辣味只覺胃部有種強烈的灼燒感,但他還挺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嗯,以前沒吃過,嘗過後便覺還不錯。」
吃食上得很快,林眠魚舀了一個餛飩,拌滿了小米辣和辣椒油,入口後抬眼與看著他
的夏舟仙視線相交。
夏舟仙咀嚼著餛飩,笑眼裡仿佛在說「魚兒好可愛」。
與此同時,坐在旁邊一桌吃著陽春麵的客人壓低嗓音對友人道:「聽說沒,南平書院的鄒夫子勾引了有婦之夫的東郡吳家長子。」
一桌人皆是酒氣熏天,聲音也越說越大聲。
「沒想到鄒夫子還是個斷袖,真是噁心!」
「你別說,就鄒夫子長得那漂亮模樣,若是勾引我,我也想嘗嘗那滋味。」
「你也真是不挑……」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個清亮的少年聲音驟然響起,是個穿著打有補丁青衫的少年書生,他指著那些議論鄒夫子的食客一臉憤怒,「鄒夫子才不是那樣的人!」
「人盡可夫的賤貨罷了!當年十四歲的院試第一秀才,這麼多年過去,最後竟然只混了個書院先生?指不定這先生之位還是他靠著出賣身體得來的呢。」
少年書生憤怒難當,臉漲得通紅,他指著把髒話一個勁兒往鄒夫子身上砸的三人,氣得只能說出:「你們!你們滿口污言穢語,小心遭報應!」
「你這窮書生可真是好笑。」
先前談論鄒夫子的有三人,皆是容貌粗獷,身材壯碩,哈哈大笑著站起身,很容易讓人產生懼怕心理。
他們摩拳擦掌,一掌揮開要上來勸架的攤販老闆:「滾開!現在這平陽縣誰不知道是鄒顏明勾引的吳秀添,他現下是被關入官府地牢等著審問的夫子,真是天下頭一人。」
對方步步緊逼,離書生越來越近,書生雙手握拳,一旁跟著的是個年紀更小的幼童,想將少年書生拉走,但書生卻死死定在原地。
書生目光堅定地看著那三個壯漢,並無怯懦,只有憤怒,憤怒的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今天爺幾個心情好,打你幾拳消消氣,是你的運氣。」三個壯漢的拳頭眼看就要打在少年書生和幼童身上,忽然,身體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少年書生和幼童的身影像是被風颳走一樣,瞬間向左挪了三步。
拳頭落空,三壯漢差點摔倒,艱難站定後茫然四顧,看到少年書生和幼童目瞪口呆,似乎也沒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
三個壯漢本來就酒精上頭,沒有成功泄憤,怒從心起,怒向膽生,說時遲那時快,直接抄起腳邊的凳子往左前方砸去,凳子帶去的勁風吹起少年書生和幼童的髮絲和衣擺,他們一臉驚愕,明顯是被嚇傻忘了躲避。
「客官小心!!」老闆在一旁焦急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