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北離太子賀蘭舜捂著受傷的臉頰回到驛站後,隨行的巫醫見此連忙詢問北離太子是什麼情況。
「殿下的臉是怎麼回事?」巫醫驚愕地看著大馬金刀坐在榻上,臉上全是怒氣的賀蘭舜。
只見賀蘭舜抬頭看向面前的巫醫道:「我們被那個漢人騙了!昱朝根本沒有想要和我們和談的意思!」
賀蘭舜想起出發前自己父親軍帳下的漢人軍師和自己說昱朝一定會同意和北離和談的篤定模樣心中便怒火滔天,但面前的巫醫是自己母親的心腹,自己也是被他從小照顧大,他的怒火不能發在對方身上。
於是,賀蘭舜便忍住火氣將昱朝皇宮之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巫醫講了一遍。
那昱朝的少年天子雖然弱不禁風,但是手中的赤煉鞭卻是狠辣非常,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會直接當著朝臣的面給自己來上一鞭子。
賀蘭舜回憶著當時場面的同時不由惱恨對方的狠辣,可是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展現出來的狠辣下卻有著叫他心痒痒的美色。
他發誓,若是有朝一日北離踏破昱朝山河,他一定沖入皇宮將他們的絕色天子搶到自己帳中享用!
巫醫聽著賀蘭舜說當時的情況,但也看見對方眼中露出的垂涎之色,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提醒道:「殿下,這裡是昱朝不是北離,您有什麼心思都需藏著。」
賀蘭舜聞言神情瞬間陰沉了下來,片刻後才開口道:「本殿知道了。」
接著,巫醫才開口道:「殿下,我以為那位軍師說得沒錯,昱朝的確是耗不起長久的征伐了。」
昱朝和北離打了十幾年,年年出兵,發兵十萬,便需要五十萬民夫為其供運糧草,這其中巨大的消耗,即便是積攢了幾代人的財富也會在連續不斷的征戰之中消耗殆盡。
所以,昱朝皇帝的態度那麼傲慢,對於和談一事不放在眼中,皆是因為賀蘭舜意圖羞辱對方。
「那他怎麼敢冒著再次開戰的風險當眾鞭打我?」賀蘭舜瞪大眼睛問道。
只見巫醫神情凝重地看向賀蘭舜道:「太子殿下,我們身後沒有天隼部的支持了,想要王位穩固就必須要拿著北離和昱朝談成的盟約回去。」
不求能夠把河套要回去,也要把他們祖上傳下來的草場要回去!沒有這些土地甘沃綠草如茵的草場,族人的牛羊沒有充足的草料,今年冬日又不知道會活生生餓死多少人。
於是,巫醫幾經思考,然後握住了賀蘭舜的手道:「太子,只要我們能夠讓昱朝答應將原來的幾處草場歸還於我們,答應與北離互市,我們就算成功。」
「這……」賀蘭舜面露遲疑,這和那位漢人軍師說的不一樣,他們不僅可以要回自己的草場,還可以拿回河套,讓昱朝皇帝用金銀絲絹賠償他們的損失。
「殿下,汗王病重,底下的幾位皇子蠢蠢欲動,我們應當儘快拿到盟約返回北離。」巫醫開口勸道,「我們先伏小做低,再求昱朝皇帝寬宏大量,讓盟約順利簽訂。」
「可是……北離怕是得不到多少好處。」賀蘭舜有些遲疑地說道。
話音落下,巫醫便看向了窗外道:「這次昱朝皇帝的行獵便是我們的機會。」
說完,巫醫便教賀蘭舜向昱朝皇帝提出賭注,就用合約上的內容做賭,若是不同意便諷刺他們昱朝無人,用激將法激昱朝皇帝答應。
賀蘭舜將這些聽在心中,連連點頭,他也知道他極有可能被那位漢人軍師給騙了,這次打獵是他唯一一次能夠與昱朝皇帝討價還價的機會了。
很快,身在宮中的姬昭便收到了來自賀蘭舜的賠禮。
宣室殿中,姬昭站在宮人捧著的盒子前神情嫌棄,他用手上的鞭子嫌棄地挑起盒子裡的襯布道:「就拿這麼個東西糊弄朕?」
正在批閱奏摺的蕭衍聞言抬頭看向宮人手中盒子裡的東西,那是一對成人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珠圓玉潤,即便不用黑布全部蒙上也知道這對夜明珠在黑夜中十分明亮。
蕭衍起身走到姬昭身邊拿起盒子中的夜明珠道:「這麼大這麼圓的夜明珠即便放在昱朝也十分難見,陛下不喜歡?」
姬昭聞言有些無語,這玩意不就跟夜光手錶一樣嗎?放現代拿去哄小孩子都不一定有用。
「賞你了。」姬昭隨意道,什麼北離王室的珍寶,垃圾玩意兒他不要。
「多謝陛下。」蕭衍自然收下,準備拿去充當軍費。
姬昭看著蕭衍讓人把夜明珠收好,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道:「蕭楚之,你說北離太子的兄弟人人都想爭一爭北離王的位置,他們是不是誰都不服誰啊?」
「是。」蕭衍頷。
姬昭勾起嘴角:「自古以來,皇室爭鬥血腥殘忍,他們既然誰都不服誰,那就推他們一把,若是有誰稱王,那就讓其他人帶著部族去別的地方自立為王。」
若是北離能夠分成幾塊,自己內部互相爭鬥,自己消耗自己,這對昱朝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而且他們自己亂了,又如何能夠南下與鎮南王聯合,讓百姓陷入戰亂之中。
說完,姬昭看向蕭衍道:「蕭楚之,我們應該在北離有細作吧。」
蕭衍看著姬昭輕聲回答道:「有。」
姬昭眼睛一亮,拉著蕭衍的手開始制定詳細計劃,到夜深之時,皇宮中飛出了兩隻游隼往北離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