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之,你好煩。」姬昭閉著眼睛嘟囔,為什麼要提醒他現在是個社畜。
蕭衍低聲輕笑,覺得姬恆在信中說得不無道理,昭昭的確可愛。雖不是親父,卻也將面前的少年當做子侄看待。
「殿下,讓奴來吧。」福公公看著倒在蕭衍懷裡的少年試圖將人送回床榻上去。
「不必,本王來吧。」說完,蕭衍便抱起了輕飄飄猶如羽毛的少年。
看著懷中熟睡的小皇帝,蕭衍漫不經心地想,什麼時候再長點肉呢?還是太輕了。
次日辰時,姬昭起了一個大早,穿戴好帝王袞服後便差不多快要到了巳時,等他的御輦走過去便要開始上朝。
姬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吐槽,皇帝這份工作,通勤距離等於沒有,但是穿戴打扮卻耗費時間。
「陛下穿戴好了嗎?」從偏殿走過來的蕭衍開口問道。
姬昭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伸出手道:「蕭楚之,你說要給朕帶的糖餅呢?」
「陛下昨日不是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嗎?」
姬昭面無表情地看著蕭衍,是誰扔的迴旋鏢扎到自己了,哦,原來是他啊。
第二十一章
蕭衍昨夜是留宿在宮中的,姬昭想要的糖餅自然是沒有的。
年紀尚幼的帝王在扎了自己一回迴旋鏢之後,他抬頭看著面前一身玄色親王禮服的蕭衍道:「原來堂堂攝政王也會言而無信。」
姬昭並不是非要吃糖餅不可,只是有人說要給他,他忍不住想去要。
只見蕭衍伸手將姬昭的衣領攏好,俯身道:「今日下朝,臣便帶陛下出宮如何?」
他是真的沒想到,面前的少年能夠將昨夜他說的糖餅記到現在,既然這麼做想吃,索性便直接帶他出宮去玩玩,有他在身旁陪著也不會出事。
蕭衍的語氣溫和,頗有一種哄孩子的意味在。
姬昭看了一眼蕭衍點頭道:「好。」
正好他可以出宮,去折桂樓看看,那群學子有沒有在好好認真讀書。
話音落下,蕭衍便與姬昭一起去了宣政殿。
朝堂之上,或許是因為姬昭將早朝時間從卯時改成了巳時,常年睡眠不足的大臣們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吵起架來連氣都不帶喘的。
禮部官員的家眷因為被姬昭扣在宮中尚且安靜如雞,但是夏世安和謝丞相卻沒了這個顧及,兩個人因為戶部之事撕得有來有往,加上雙方各自還有朋黨幫忙出聲,好好的朝堂竟然比菜市場還要吵鬧。
姬昭坐在皇位之上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他好想用鞭子抽死這群在他耳邊吵鬧的人。
就在姬昭想這麼幹的時候,蕭衍略冷的聲音傳進姬昭的耳中:「此事容後再議。」
夏世安和謝丞相的互博短時間內是沒有結果的,而謝丞相所推薦的潁川郡守周平正和他意,只需要讓謝丞相抓住夏世安的把柄,周平升任戶部尚書一事便也就成了。
同時,蕭衍看著皇位之上嘴唇發白的小皇帝,心裡害
怕小皇帝又犯病了,而他讓去找梅鶴先生的人還沒有傳回消息。
攝政王的聲音落下,群臣噤聲,倒不是他們不想繼續吵,而是因為蕭衍身上的殺伐之氣太強,他們這些沒有經過沙場洗禮的文官實在是承受不住。
夏世安面色難看地看了一眼位列群臣之的蕭衍,昨日對方在宮中威逼太后,今日又在朝堂之上代君做主,當真是橫行無忌,獨斷專行!
這般想著,夏世安不由捏緊了手中的笏板。
而蕭衍並不將在場所有人的對他的記恨放在眼中,只道:「若無大事,那便退朝。」
話音落下,群臣面面相覷,哪裡有臣子代替帝王宣布退朝的。然而,面對攝政王,即便敢直斥姬昭是昏君的大臣都緘默不言,無人敢指責蕭衍的行為。
而屬於蕭衍的黨羽則是極其有眼色,率先帶頭道:「臣等先退下了。」
說罷,他們便恭敬有禮地退出了宣政殿,其他人見此也不得不將心中的那口氣憋住,隨著這群人一起離開。
蕭衍見眾人離去之後,連忙上前將姬昭攬在懷裡,手指輕輕按摩著姬昭的太陽穴,蕭衍指尖微涼的溫度削減了幾分姬昭心底的浮躁,讓他困難地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戾氣。
「陛下是不舒服嗎?」蕭衍看著神色轉緩過來的姬昭開口問道。
蕭衍不問還好,姬昭尚可以忍耐身體上的病痛和諸多不適,可是有人關心之時,明明一直以來都能獨自忍受病痛的姬昭忍不住委屈道:「蕭楚之,我頭好疼,他們好吵,我想他們閉嘴。」
說完,姬昭便閉目靠在蕭衍懷中,對方身上的檀香縈繞在他鼻尖,很好地安撫了他。
蕭衍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小皇帝輕輕拍著他的脊背道:「陛下,我們先回寢宮……」
「不要。」姬昭一口否決了蕭衍的提議,隨後他抓著蕭衍的衣領一字一句道,「蕭楚之,你說過今天要帶我出宮吃糖餅的。」
「不……」蕭衍剛想開口拒絕,卻見面前的少年神情偏執,最後他改口道,「臣帶你去。」
姬昭也不知道為什麼?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糖餅,他卻很想讓蕭衍履行他的承諾。
…………
禁宮之外,一輛四角懸掛銅鈴,車身雕刻繁複花紋的黑色馬車出現在街道之上,四匹純白的踏雪馬拉車,精壯的馬夫手持馬鞭坐在車前,周圍還有數十護衛騎馬跟隨,一看便是權貴人家出行,普通百姓紛紛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