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重新抬起眼睛，“那她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吗？会不会变一个人？”
“会变成一个爱你的母亲。”
林烨从章医生那里离开后，脑中盘旋着他最后的话。
一个爱他的母亲。
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是他当下依旧没有同意，他只感觉这一切对母亲太不公平了。
电梯门开，温婉独自坐在轮椅上。
林睿华已经离开了。
温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仿佛不认识般，操控着电动轮椅从电梯里出来。
林烨走到她身后，扶着把手。
“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用了。”温婉冷冷的拒绝，消瘦的肩膀明显颤了下。
擦身而过时，温婉冰冷的手不经意的擦过林烨的手背。
林烨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你很怕我吗？”
轮椅停住，温婉侧过脸，“我能不怕你吗？你小小年纪就往死里下手。我本来就和林睿华没有感情。可沁庭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算她和林睿华在一起，我也一点也不介意。”
“反倒是你和那个姜棠，三五岁的小孩心肠歹毒，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我怕你，也恨你！”
温婉越说越激动，随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撑着手臂，扶着额头，“我麻烦你以后别来了，我每次看到你心气就不顺。你不需要像林睿华那样做戏。”
“我已经当做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她别过头继续往前走。
林烨紧握双拳，猛地冲到她身边，拉住轮椅。
温婉看见林烨泛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不自觉的瑟缩一下。
“你。。。。你要干嘛？”
林烨直直望着她，她眼里的每一分恐惧都深深刺痛了他。
“我刚才听别人说，任何一个平凡普通的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是与生俱来的。你为什么没有？”
“你的朋友插足你的婚姻，你居然能那么轻易的原谅，还为此记恨我这么久，你才是最可怕的人。”
温婉蹙着眉，眼神躲闪，“松手。我要回病房了。”
林烨死死抓着扶手，指尖泛红，指甲在皮质扶手上留一下一个个印记。
“松手!”温婉提高音量。
可林烨纹丝不动，眼眶越来越红，眼里的戾气完全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天真少年。
温婉伸手用力推开他。
林烨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温婉赶紧加轮椅，“我不想再看到你！回去和你奶奶说，以后别来烦我！”
林烨直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
蓦地，手臂上多了道力。
有人将他扶起来。
林烨偏过头，喊了声，“外公。”
外公眸色晦暗，眼眶有些湿润，意味深长道，“小烨，外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