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师对象真气派,开着小车来接呢!”
“唐老师已经调去县粮管所上班了,她自己也很优秀的。”
“小唐和她对象才叫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呢!”
看热闹的老师们窃窃私语,都是对唐皎皎的羡慕,他们已经嫉妒不来了。
短短半年,唐皎皎从一个小知青,比鲤鱼跃龙门还快,成了县粮管所的职工,这可是镶着金的铁饭碗啊,没有关系背景肯定进不去。
在老百姓心里,粮管所,供销社,饭店,司机,这四个职业都是镶着金的,普通百姓想进这种单位,难于上青天。
所以大家都以为唐皎皎家里肯定关系很硬,而且他们听说唐皎皎对象是副营长,这么年轻就成了副营长,前途无量啊。
娘家关系硬,嫁的男人又是个前途无量的军官,唐皎皎的好福气大家都没法嫉妒了,只剩下羡慕。
开着车来的是段红波,他借了单位的小车,局长亲自签字同意的,还让他带了个红包呢。
“接新娘喽!”
段红波高声叫着,梅老师扶着精心打扮的唐皎皎出来了,其实只是比平时穿得隆重了些,连妆都没化,却把大家伙都看傻了眼。
原来唐老师这么好看啊,以前是他们眼拙了。
沈墨笑着伸出手,牵着唐皎皎上了车,在鞭炮轰鸣声中,小车渐渐远去,其他去喝酒的老师们,则在学校里等,一会儿段红波会开车来接。
杨树村今天十分热闹,村里的晒谷场摆了三十桌,桌子碗筷村民自带,旁边还支了几个灶台,大锅里热气腾腾的,还飘着浓浓的肉香味。
沈墨上山打了头野猪,再从空间拿出不少鸡蛋和鱼,蔬菜村里遍地都是,用不着他提供,大厨们敞开了劲烧菜,这些年家家都不富裕,酒席都见不到多少肉,他们的手艺都快生疏了。
“上次吃的油水刚消化完,又赶上趟了,下次就要吃满月酒了,还有周岁酒,两年内的油水不用担心了!”
一个村民开起了玩笑,其他人都跟着乐。
村里的份子钱很少,一角钱就够了,今天这顿饭肯定赚大了,他们从昨晚起就没吃饭了,特意腾出肚子吃大餐。
“真香啊,这头野猪真肥,肚子里好多油膘!”
“油膘才香,吃一顿管半年!”
村民们都被勾得口水直流,肚子咕噜咕噜叫,但都忍着,新娘子还没接来,开席还早,他们特意过来闻点肉香味解馋的。
“新娘子来了!”
早早守在村口的孩子们,大声叫了起来,小车由远及近,很快到了村口,唐皎皎被沈墨牵下了车。
“新娘子真漂亮,恭喜恭喜!”
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大声说着吉祥话,段红波给他们分喜糖,每个孩子都抓了一把,这些糖是唐皎皎在空间的供销社里拿的,最普通的水果糖。
但对于农村孩子,却是很奢侈的零食了,孩子们开心得合不拢嘴,将水果糖揣进口袋里,想留着慢慢吃。
“唐知青越来越漂亮了,以前真没看出来,现在看着比何知青漂亮多了!”
“没得比,何知青皮肤没唐知青好,两人站一起,何知青要老几岁。”
“听说唐知青是公社小学的正式老师了,真没想到啊,最有出息的是唐知青。”
“你这消息落伍了,唐知青被调去县粮管所了,休完婚假就去上班!”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对唐皎皎的境遇感慨不已,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前哪能看出来,唐皎皎会是知青所最有出息的呢?
知青们也在人群中,远远看着美丽风光的唐皎皎,他们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何红玲,她内心快被醋淹了。
明明她才是知青所最漂亮的,唐皎皎相貌平平,哪能和她比,可现在的唐皎皎却让她不敢直视了,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唐皎皎就是比以前更美了。
何红玲没去吃喜酒,也没包份子钱,她气得回了知青所,所里就她一人,其他人都去喝喜酒了。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菜香味飘到了知青所,总往她鼻子里钻,勾得她不住流口水,她都好久没吃肉了,家里寄钱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包裹也越来越少,她连饼干都吃不起了。
最终还是饥饿打败了傲气,何红玲包了一角钱,跑去吃酒席了。
酒席比上次的订婚酒还丰盛,唐皎皎觉得没必要,她对杨树村的人没好感,不想给他们吃太好,但沈墨却不想婚礼太寒酸,他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唐皎皎想想也是,结婚一辈子就这一回,确实应该隆重些,而且她应该朝前看,杨树村只是她的过去式,她心胸应该大一点。
酒席上的菜都吃完了,连青菜汤都吃得干干净净,因为青菜也放了不少油炒,还放了油渣,对杨树村人来说,这就是碗荤菜,肯定不能浪费。
婚酒结束,村民把自家的桌椅和碗筷搬回家,洗都不用洗,十分省事,剩下的菜不多,沈墨分给大厨和村干部了,还有几个年长的老人,这场婚酒办得皆大欢喜。
当天晚上,唐皎皎和沈墨住在杨树村,屋子里很干净,被褥也是新的,两人没进空间,沈墨带着她参观这个家。
“这是我奶,对我很好,我是她养大的。”
沈墨的房间挂着一个镶玻璃的木框,里面有几张相片,他奶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相片里还有张男女合照,两人都很年轻,男人虽然相貌端正,可唐皎皎总觉得他面相不太好,而且配不上他身边的女人。
女人年轻美丽,还透着股书卷气,不像是农村人,和这男人根本不般配。
“她是我妈妈,是被我爸在省城骗来的,逼她生下了我,喝了酒就打她,在我三岁时,她跑了!”
沈墨淡淡地述说着,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但唐皎皎感觉到他内心的伤痛,虽然沈母逃跑情有可原,可孩子肯定受到的伤害肯定很深,而且他还要面对一个酒鬼父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