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里头,看见还没收拾好的血迹,还有满地狼藉。再加上白宿给他说了,他才相信昨夜这儿是靠着这两人才得以保全。
所以崔缇的姿态也压得格外低,不管郑玄符在那儿说什么,他也全都忍下来。
齐昀走过去,将晏南镜的亲笔书信递给他,“女公子让我把这个给你,托你叫人送到杨主簿手上。”
崔缇想起他在喜欢女子面前,输给眼前人。神色里都有些奇怪。
他嗯了声,小心的将书信收到怀里,继续低头干活。
郑玄符听到他的话,满脸兴致勃勃的走过来。
齐昀见着,掉头就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已经被白宿收拾过了,地上血迹也擦拭过。但是还是有股血腥味儿,所以郑玄符不在屋里头待着,跑到外面去呲打崔缇。
“你刚才那个小女子那儿回来?”
郑玄符嗅到屋子里残留的血腥味,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见齐昀没搭理他,他自顾自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该不会是对那小女子有什么意思吧?”
郑玄符双手抱胸,满眼的打量和沉思,“景约你这人不好女色,到别家去赴宴,主人家家伎亲近一点,你都不高兴。要不是你没有和哪家子弟走得近,否则邺城里头都要传闻你断袖了。”
“难道你在邺城没有喜欢的,到了这儿来,反而有合心意的了?”
齐昀回头盯着他,那目光冰冷专注。
郑玄符被这目光看得如坐针毡,差点没跳起来,“怎么了,难道我还说得不对吗?你这人看起来脾气是好不错,但也没有过多的善心。”
“你要是真的天生心善,齐侯怕只当没你这个儿子。更不会让你当副将。”
齐侯的作风和齐昀有些相似,都是面上温婉待人如春风拂面。但对于世家子弟来说,这层春风如许的做派背后,是冷酷无情与杀伐果断。
仁慈的人是坐不到高位上的,就算坐上去了,在如今乱世,也很快被捅下来。
齐昀闭上眼,过了
()两息又睁开,盯住他,“你是日子过的太悠闲了?”
“悠闲的话,去把火烧了。现在空不出人手出来,你自己要是不去,那就冻死好了。”
哟,听着这话,像是动真怒了。
冻死是不能真冻死的,郑玄符起身去外间的火塘那儿,火塘的火只剩下点点火星了。这点火星就是火种,放点稀碎的干树枝进去,再拿火箸捅开。火就能重新燃起来。
“我戳中你痛处了?”
他坐下来手里忙活,嘴上也是不得闲。
“堂堂男儿,说几句男女之情就动怒,这可不是你的做派。”
比起功名利禄,男女情爱什么都不算,最多只是他们年少人之间的打趣。
“我知道你平日里就是谦和,不到最后,是不会和人撕破脸的。但对个小女子如此宽容……”
齐昀不耐烦打断他的话“你是真的想要我把你手上的物什,捅到你嘴里去?”
郑玄符一下子就想起前几日被他教训的事儿了,随即焉了大半,不过很快他又道,“那正好,你不喜欢,我就可以去了。”
齐昀眼睛转过去,“你说什么?”
“你之前还想要动手杀她,才几日就起了心思?”
郑玄符不以为意,“初见的时候,觉得她聒噪。当时我们的处境,自然是小心为上。现在她都愿意曲意讨好,那也没有必要和她继续计较。”
齐昀听到这话想笑,“曲意讨好?你真是想多了。”
郑玄符无所谓,“她心里到底愿不愿意无所谓,反正做出来就足够了。”
“我原本还担心你有意,毕竟夺人所好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你既然无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