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宠爱着的妹妹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恶意满满,可分明在父母的口中,她是一个十分乖巧听话的小孩。
但他却在无意间从傅嘉佳的眼神里面读出了浓浓的恶意,这种恶意仿佛要将他包裹着往泥泞之处下拉。
他只当自己看错了。
才刚会说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不想用不好的方式去想自己的妹妹。
以往傅嘉佳年纪还小,他只觉得诸如打破花瓶之类的事情是她过于害怕,所以才口不择言。
可次数多了,他也就明白了。
他的妹妹是真的不喜欢他——
甚至还莫名的仇视着他……
在每次事情生,鹿女士还在试图查找真相的时候,傅嘉佳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阻拦住他们,甚至是借题挥。
就像现在一样……
傅砚辞被父亲疲惫又带些失望的眼神看的双脚好像被黏在了地面上一般,无法移动半分。
傅嘉佳见傅安和鹿悠茗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往医院里面带,于是立刻捂住了自己磕红了的脑袋,苍白着一张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爸爸,嘉佳疼!哥哥……嘉佳不想看到哥哥……好疼呀!”
面上哭的伤心,可傅砚辞分明看到了傅嘉佳眼中隐藏的极深的笑意。
好像,只要自己被赶出去之后,她就能得到整个傅家一样。
看着地面上破碎的瓷片,楼梯上狼狈不堪的模样,感受着女儿暖乎乎的小身子,傅安狠心扭过了头。
鹿悠茗摸着女儿擦伤的小手,心中也是一片后怕。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在医院里面养了半年才勉强活下来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不过,在听到傅嘉佳的话之后,鹿悠茗猛的看向了自己面前死死低着头的傅砚辞,突然感到有些荒谬。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个家变成了这个模样?
从嘉佳回家之后,原本活泼开朗的阿辞越的沉默,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
看着阿辞被傅安误会,她能做的只是一帧一帧去查看家里的监控,以此来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清白”。
不过,清白?
难不成阿辞在这个家里面竟然是需要“清白”了吗?
“阿辞,我……”
傅砚辞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睛酸涩的厉害,他对着母亲缓缓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母亲被夹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也很累了。
在傅嘉佳污蔑他的时候,母亲总会第一时间调查清楚真相,绝对不会偏颇任何一个人。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饭团差点被送走之后,还能坚持这么久。
不过——
傅嘉佳还是被鹿悠茗带离了傅家,去了最近的医院,傅家现在只剩下了仿若困兽般的傅安以及沉默不言的傅砚辞。
“你……错了吗?”
“我没错。”
傅砚辞握了握拳,死死捏着那盒颜料,白皙的手背上甚至还蹭上了许多色彩。
他并不比傅嘉佳整洁到哪儿去。
洁白的衬衫此刻皱皱巴巴的,就连裤脚处都染上了灰尘。
傅安看着这个从小就是他的骄傲的孩子,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