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姜时就回局里上班了。
椅子还没坐热乎,就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梨树沟出现了命案,小时,走,出现场。”
唐建明扯了扯衣服就去推自行车了。
“小时,要不下次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不然老是他带着人,还真不太方便。
不过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就是了。
“公家的车不怕我摔了?你的车舍得?”
唐建明一听,还真舍不得:“你们大队长不是有一辆?”
“那车啊,是公社那边领导调职后卖给长蒲村的,村子里的人凑钱一起买的,平时都舍不得骑,平时去公社都是坐的驴车,有时候时间不对比如太早才会骑车。”
“不对啊,我看你们村还让娃读书,不该那么穷啊。”
姜时噗嗤一笑:“那是老支书鸡贼,当初几个村合谋建学校的时候,因为我们村比较穷,就让着帮衬一下,别人学费一学期一块,我们村九毛,一毛可不老少了,娃儿去读书,老支书还开大会表扬来着。”
“这么看你们大队长差了点。”
“大队长脸皮薄,又没见过大场面,好在有老支书镇着。”
还没到梨树沟村,两人远远的就看到村口围满了,嘈杂声中,零星听到几个“毒妇”、“杀人凶手”、“枪毙”的字眼。
姜时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往人群里瞅了一眼,是一名手脚被反绑在背后,嘴被布条死死勒住的中年女子。
她被村民强制跪在村口,脸颊肿得老高,还带着几道抓痕,只是她眼里带着疯癫的笑意,头披散着,有几块地方被拽掉了头皮,还在往外流血。
唐建明停好自行车,立马冲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梨树沟的村民瞧见两人的制服,当即就大喊:“警察同志,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她这个毒妇把她丈夫给…”
“杀了?尸体在哪?”
“没…没杀。”
唐建明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受害者,眉头紧蹙:“那到底咋回事?”
村民看到姜时,一下子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给阉了?”
“对!”
村民听到她的话,当即点头:“这个毒妇把她老公命根子给剪了,那个大腿上还戳了几个窟窿,卫生所说治不了,这不大队长把人送医院去了。”
“这是谋杀亲夫,要搁在以前就得沉塘。”
“没错!”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愤愤不平,踹了女子一脚,她的双眼麻木又空洞,仿佛这种情况已经遭受了很多年。
姜时扫视一圈众人后道:“原来你们也知道那是以前旧社会。”
说完后就把人扶了起来:“孙凤霞,万般痛苦你细细跟我们说,警察做的就是找出真相,让受害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话让麻木不仁的女人眼里有了一丝希望,可下一秒,就被人打回了原形。
“哎呦,女娃娃就是见识浅薄,受害者去医院了。”
“也见识个头长,见识短的,哦,你头还不长。”
“走走走,梨树沟的事情,不要你这个女人来管。”
说话间,有人推搡了一把正在给孙凤霞解绑的姜时,她眉眼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开口后用极为冰冷的语气道:“袭警,老唐抓人。”
唐建明晃了晃手中的手铐:“好咧!”
别怪他现在如此热忱听话,主要是陈颂离开前跟他说了,姜时就是个福星,要想案子破的快,就得听她的话,甚至还分析了她在局里的作用。
不分析还不觉得,一分析,还真觉得她的作用至关重要。
只是陈颂没说她的能力,只说她的侦查能力很强,是天生的侦察兵。
此时的他已经拿着那副黄铜手铐,把推人的村民给铐上了。
这一下村民都懵了,怎么还铐他们,明明剪人命根子的是孙凤霞,对于姜时他们不怕,可看着唐建明,他们内心多少是有几分忌惮之意的。
好在梨树沟村的村委干部在,他上前指着被抓的汪老汉问道:“警察同志,这是。。。”
“他袭警。”
“这不,只是推搡了一下,不算吧。。。”
姜时冷眼扫过他,手中利索的把孙凤霞嘴里的布取下来:“这是你唯一能让大家知道你苦楚的时候了,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就得永远背上毒妇的骂名,之后的日子里走到哪都得被人指指点点。”
孙凤霞想到那个场景,寒毛直竖,浑身止不住的抖。
“你要让轻贱你的人继续大鱼大肉好生活着,而你被人当烂泥一样么?”
被铐着的男人,察觉到不对劲,想开口,就被姜时眼疾手快的用布条堵住了嘴:“作为孙凤霞的公公,你还是闭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