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名头花白的老汉走了出来,他双眸好似喷火一样盯着唐建明跟姜时两人,一双手死死拽着尸体的裤脚不让人搬上牛车。
“就凭他不是周炳权。”
“你胡说!你看看衣服,就是我儿的,你想我儿死后都不安生吗?好歹毒的妇人,女人就该在家生儿子做饭,当什么警察同志,只会让百姓蒙冤。”
姜时毫不畏惧的看向他:“衣服可以换,但是身份不好换,他的脸是被人硬生生砸烂的,你觉得没有问题?”
“哦,对了,你当然会觉得没问题,因为你知道这人不是你的儿子,他为什么这么做,你都知道,简而言之,你是帮凶。”
周父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不可置信她居然都知道,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周金保队长,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周家村是怎么回事?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在你们村还瞧不上妇女,是觉得你们的见识你们的能力比主席强,还是觉得你们独树一格,可以不听从上面的指挥?”
姜时这话,吓得四周村民连连摆手,这帽子一扣下来,整个村子都别想好过。
周金保脸色更是难看极了,村子里出现一桩杀人案已经够倒霉了,要是还被扣上这帽子,估计都没好果子吃,连忙出声喝止:“周老头!你儿子的事情到了公安局自有主张,你在这多番阻扰,只能让人证明你心虚,放手!”
周父可以出声呛姜时,可他不敢埋怨大队长,只能讪讪的放松,带着恨意往后退。
“别走啊,既然是帮凶,那就一起走一趟。”
“别太过分。”
姜时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了,走吧,不然动起手来,就不好看了,毕竟你这种拖集体后退让整个村蒙羞的人,大家都不想看到。”
周金保是恨啊,他原先不想闹大,所以在周老头出来的时候,他都没阻止,可这女同志是硬生生把整个人村带进去,让他不得不出口,不客气的大喊了一声:“周老头,上车!”
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只能爬上牛车。
姜时望向妇女主任道:“麻烦你照顾孩子了,这两人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
村民傻愣愣的看着被带走的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直到彻底看不到人影,才炸开了锅。
“死的不是周炳权?那是谁?”
“我说呢!这尸体有点瘦,我记得周炳权要胖不少。”
“夭寿了,居然杀人。”
。。。
周金保赶着牛车跟在了唐建明身后,一路不停地赶到了公安局门口,恰巧与抓着人的李霁初在门口相遇,他大喊一声:“周炳权,你真的没死!!”
坐在牛车后面的周老头以及被铐住的女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起初周炳权还想矢口否认,可在姜时的真言符的作用下,真相直接浮出了水面。
死者名唤田振兴,原是隔壁莲花村的一名村民,父母早亡,由爷奶养大的,可惜两人这两年也先后去世,留下他一人。
半年前他成为了一名纺织厂的正式员工,直到两周前,他因为技术过硬,指定他派去北城学习半年。
“我们是在国营饭店见面的,当时他点了一条红烧鱼,我买了两馒头。”
周炳权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讽刺,两张有点相似的脸,就这么遇到的了,可两人吃的居然是云泥之别。
不过因为他常年下地,家里也算得上富裕,身材居然比田振兴要健硕的多。
周炳权看他买的菜,是一脸艳羡,当听说他要去北城学习时,嫉妒就在他心里生了根。
“明明我跟他长那么像,他还是个孤儿,凭什么他能吃香的喝辣的。”
“只要我成为他,吃香的喝辣的的就是我!”
周炳权双眼猩红,愤怒的嘶吼,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敲击桌面:“我变成他,吃香的喝辣的就是我,是我!”
一旦心里有了邪念,就再也无法抹去,他回家看着父亲以及妻子,最终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
三人一拍即合,就有了李代桃僵的想法。
“我先跟他混熟了,然后摸清楚他的生活方式,在出前两天…我跟他说,回去后问了大队长,现我跟他是有亲戚关系的,他一听就想去我们村看看,半路上我借口上厕所,就把他带到了一旁的山路,趁他不注意,拿起石头就把人砸死了,怕他的样子被人认出来,我还拿石头刮他的脸。”
“一下,一下,嘿嘿,别说,还挺爽。”
人死后,他还换了衣服,用他的身份回了村子。
起初他还担心一时间会不适应,可当看到别人压根没认出来时,他悬着的心落下了。
“这两天他村子的人,没人现,难道厂子的人也没有?”
“没啊,我去开介绍信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嘟囔了两句说什么都调北城去了,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身材都胖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