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凌乱,领口微敞,再加上松散的长发,红润的唇色,一眼就能看得出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于是张群玉一入内,看晚晚衣衫精致、眼眸明亮,再正经端庄不过的模样,而?绕过她往后,只看一眼,他便?知道自己?无意做了扰人雅兴的事。
他目光在容厌身上停顿了下?。
明显疏懒到刻意。
这样刻意给他看,是晚晚在吻他。
张群玉神?情微妙,二月底的宫变,晚晚待容厌如?何,他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容厌还是这样杯弓蛇影。
他忽觉幼稚,笑?了下?,认认真真对面前的帝后二人行了礼。
他今日来,是要将最后需要交接的朝事悉数汇报。
容厌听完张群玉的交接,等着他接下?来的述职和规划。
张群玉道:“陛下?,治世能臣虽不是多如?过江之鲫,却也不少。上陵这等风流繁华地,不缺能人。臣请愿往北,愿在收复的疆域与新打下?的疆土上为君分忧。”
容厌平静道:“若你留在上陵,此?番大功足矣让你成为最年轻的三?品官员,前途无量。”
张群玉道:“臣更适合亲自种一株花,养一地民。”
殿内沉默片刻。
人人都有坚守,本不应分出高下?。
可总会有一些人,能做到金玉不为其扰、繁华不为所困,坚守便?化作信念一般耀眼。
越发让另外一些人显得卑劣庸俗而?相形见绌。
容厌视线落在张群玉身上。
张、群、玉。
月亮是假的月亮,玉一直是真的玉。
为着最后这一局,他千般算计,将玉也引入局中成了红尘困锁中的一环。
而?对他容厌自己?的反噬也终归会有。
楚行月和张群玉,他都了解。
容厌面上血色淡了些,掌心冰凉。
他不着痕迹地凝了晚晚一眼,唇瓣颤了下?,然后又沉默许久,撇过脸,对张群玉道:“你自去草拟。”
张群玉行礼谢过,而?后,转向晚晚,轻轻一笑?,道:“不知可否请娘娘移步一叙?”
晚晚怔了怔。
容厌眼眸霎时间冷下?,望向张群玉。
张群玉感受到容厌冰凉的目光,却还是不以为意。
他难道看不出容厌方才张扬的那副模样吗?
谁让他最开始故意在他面前那副模样,是炫耀还是警告?
他请晚晚单独说?几句话,容厌都会紧张成这样。
晚晚看了看容厌,皱眉,犹豫道:“有什么一定要私下?说?的吗?”
张群玉坚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