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果然很漂亮。
肌肤是象牙美玉一样白皙莹润的颜色,肩膀胸膛舒展宽阔,腰身窄瘦,双腿修长?笔直,肌肉薄而紧实,线条流畅优美。
两侧分明而精致的锁骨上下,他的伤痕也在日光之下袒露。
一共四处瘢痕,大小形状不同,却都是凹凸不平,像四只?浅粉的蜘蛛,趴伏在他两侧锁骨的中央上下方。
手臂上她?曾经?留下的咬痕此时消了大半,他全身上下的线条挑不出一处缺陷,让那四道伤痕都显得没那么丑陋。
晚晚没有坐起身,将书案上的医书等物收起来,只?留下笔和墨。
容厌望着空荡的桌面,静静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迈动长?腿,走到书案前,让自己躺上去。
乌黑的发?丝铺下,沿着书案边缘散落下去。
他喉结滚动了下,长?睫颤了颤,压下那股难堪,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他此刻就好像是躺在了案板上,这样一个自愿又献祭一般的姿态,任人鱼肉。
这比让他站着,还要难堪。
他下颌微微抬起了些,面上神?情很淡,看不出多少羞耻。
大部分时候,折磨他对别?人来说,都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看不到他的失态,甚至看不到他神?情有什么变化,再大的恶意?也显得无?力?又无?趣。
可当他有了反应时,快意?便是成倍的叠加。
晚晚看着他放在身体边的手,指关节惨白。
她?低声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轻轻道:“容厌你不委屈,你只?是咎由自取。”
容厌喉头似乎哽动了下。
他没有睁眼,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晚晚捏着笔,不再说话,看着他,走神?了一会儿。
他的长?发?垂落在她?的左手上,晚晚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捻着这缕头发?,柔软的凉意?缠绕指间,她?将这缕头发?移开,而后视线落上他的身体。
她?对人体经?络的了解,不管别?人是什么体型,高?矮胖瘦,她?都一眼就能找出那人的经?络走向。
容厌的身体很漂亮,不论是单纯外?表上,还是解剖意?义上。
经?络走向,这些都是医术的基本功,她?何须借助笔再去记。
容厌感觉到他左眼上先落下了一点微凉的触感。
不是墨。
是她?的指尖。
容厌长?睫颤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晚晚看着他,视线对上。
一人低眸俯视,就像是神?佛冰冷而漠然的由上而下一瞥,另一人躺在书案上望着,身上不着一物,像是最虔诚又最堕落的信徒。
书房中安静极了,他和她?好像也平静极了。
其中的汹涌和暗流,大概只?有容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