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走在往书?房的游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你要?变一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饶温猛地愣住。
他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一句,便见容厌进到书?房之中,去?见皇后娘娘。
书?房之中,晚晚左手握着一卷医书?,手腕上是一个玉镯,右手托着腮,合着眼睛,似是在小憩。
她头?发没有?挽复杂的发型,简简单单的发髻上,斜簪了一只青色玉簪。日光之下,这枚青玉簪透出微光,她身上仿佛也有?一层细碎的柔光,在他眼里闪闪发亮。
他走近,站在她身前看着她。
晚晚睡着了,右手渐渐撑不住脸颊,头?颅忽地往下点了点。
容厌伸出手,在她的下颌落到书?案上之前,轻柔地接住她的脸颊。
冰凉的掌心捧着她柔软的脸颊,这一下,晚晚也立刻清醒过来?。
她昨夜几乎没合过眼,没有?半分睡意,今日一早教绿绮,中午用完膳,一闲下来?,就?开始犯困。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眼前的是他,神色也没有?变化。
容厌看着她。
她一直都是这样面无表情,昨晚无论看到他什么模样,她低眸俯视着他,她的眼神、神情,都不曾有?过一分变化和?动容。
就?好像,他连放任自己给她玩弄,都是一个不合格的玩物。
晚晚重新低下头?,将头?颅的重量继续交付在他手掌中,脸颊懒散地压着他的手掌打了个哈欠,随后才坐直身子。
相触的肌肤分开。
容厌没有?收回手,俯身握住她的左手,微微抬高了些,放在眼前看了看。
她手指修长?而干净,肌肤白皙地看不出一丝瑕疵。
晚晚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淡淡道:“没有?齿印,你咬得不重。”
轻轻的一句话,好像将两个人之间的朦胧遮掩的,那?层好似寻常的纱,一下子扯碎,露出血淋淋的另一面。
昨夜的种种,不是不去?提起,就?不存在的。
昨夜,他因为毒发疼到极致时,对她也有?恶意。
手腕的挣扎在他手腕留下深深的红痕,幸好,她的手指伸进他口中时,他没有?真的咬下去?,却也因此不再能克制住在失神无意识时不发出声音。
容厌没再继续去?想,在她面前寻了一处座椅坐下。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衣襟微微松了些,弯身的那?一刻,晚晚看到他锁骨上昨夜新添的一道伤痕。
一个被指甲生生掐破出来?,留下的月牙形状伤痕,已经结了痂。
他的神情还是和?往日一样,平静而矜贵,那?双浅色的眼瞳好似浸在水中通透的琉璃,整个人就?像是祭台神坛上的琉璃像。
昨夜,果?然是让他露出了他清醒时绝对不可能会有?的神态,这张脸上展现出的任何?一个神情,都比现在这般要?诱人惑人地多?。
容厌凝着她,似乎要?将她刻入脑海一般。
他抬起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放在她面前。
晚晚眉梢动了一下,看着他。
容厌面容很白,并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没有?血色的惨淡颜色,唇色也不再红润,变得浅淡起来?,只能勉强能看出些淡粉。
他好早之前,面容就?已经有?了明?显的虚弱之色。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