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克制不住那股酸涩和不安。
她和张群玉在一起时,没有哪次不是发自内心开怀而笑?。
而和他在一起时,他总会惹她不喜,她是不是从未有过一刻舒心?
时间久了,张群玉在她眼里越好,对?比之?下,他便会越发显得……面目可?憎。
容厌更?在意的是,张群玉,他与楚行月并不相像。
所以?张群玉在晚晚眼中就是张群玉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替代品。
他呢?
他是楚行月的赝品。
容厌近乎悲哀。
晚晚或许知道她的师兄邢月就是楚行月。
邢月只是江南她的师兄,而楚行月,是当年外戚楚氏在祖籍之?地的麒麟子,是楚氏培养出来的下一任掌舵者之?一。
晚晚喜欢江南的邢月,可?那只是楚行月的一部分。
她选中裴成蹊,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可?以?和裴成蹊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她不喜欢上陵,也不喜欢他满身的算计。
他,楚行月,裴成蹊,都是烂透在上陵里面的东西。
张群玉,不是。
月亮是假的月亮,玉却是真的玉。
若有朝一日,晚晚挣脱开他和楚行月裴成蹊这些人,她既然喜爱楚行月全心全意待她,喜爱楚行月光风霁月温雅如玉的那一面,那,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真正的玉呢?
而惊世?的美玉在前,谁又会要斑驳残破又并不纯粹的琉璃?
第59章一寸相思一寸灰(一)
寝殿的盥室中,晚晚安静地伏在一张案几上,紫苏手法轻柔地为她擦拭着发间的水。
她只着了几层单衣,却丝毫不觉得冷。
寝殿之中的地龙烧得很足,盥室中热汽蒸腾,她?脸颊粉透,睫毛上也挂着温暖的水汽。
晚晚无聊地拨动了两下案几上盛脂膏的羊脂白玉玉盒。
外头难得一见的大小、成色都极为罕见的美玉,却只是被雕刻成了她?随便装点什么?的盒子。
椒房宫中,随随便便一件不起眼的物件拿出去,到外面都能被估出个天价。
容厌物欲不重,他?作?为帝王,却少有不必要的开支,唯独在椒房宫,处处精细而?奢侈。
晚晚懒散地抬起眼眸,往外看了看。
天色已?经黑透,一日又过?去了。
一日,又一日,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不同,她?都快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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