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不知道。
她的师兄那么好……是踩着?他的骨头、那些年日复一日用他的骨血打磨出来的这些风度。
而他……
到了?如今、到了?今日他已?经?至高?无上?,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任人摆布打压的废物。可是,他……居然被当作是楚行月的替身。
直到方才,他还?在心?疼她,想着?应该如何能让她心?情好上?一些。
他明?明?不想做最先动心?的人,不想做付出更多的那个人,不想做感情被牵制住的人,他一边挣扎一边沉沦一边怜惜一边心?动,他不想去?做的如今全都做了?,已?经?接受他就是那个更用情的人。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就算她就是喜欢不了?他,他该怎么平衡他和她两个人的欲求,他不舍得让她一辈子那么多年郁郁寡欢。
多么可笑。
容厌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大笑起来,笑到眼前发晕,一片黑暗。
头颅的疼痛几乎要撕裂他的头骨冲破出来,身子摇摇欲坠。
气到极致,身体里的毒性被疯狂翻滚的气血激发出来,他浑身颤抖起来,却已?经?感受不到几分身体上?的疼痛,思维快速涌动,身体却几乎要昏厥过去?。
叶晚晚,叶晚晚。叶晚晚……
容厌头痛欲裂,眼眸血红,猛地挥落长案上?的奏折密函,咣当一声,砚台笔洗悉数被打落,名贵的玉质碎了?满地。
他从下方抽出一把匕首,抬起手臂直接割下去?。
衣袖被割碎,裂锦之声尖锐刺耳。
一刀落下,紧接着?又是一刀。
鲜血涌出,尖锐的疼痛猛地扎进脑海,逼他从混沌中又得了?几分清明?。
随着?血液快速涌出,他身体越来越冷,融进血中的毒性也稍微平缓下来一丝。
容厌没几分力气地伏在长案上?,一双眼眸疯狂到极致,却忽地冷静起来。
都去?死吧。
一个都别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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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回到椒房宫,解下沾了?尘的狐裘,将寝殿之中的熏香换成更舒缓些的味道。
沐浴前,她卸下发间的珠翠,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放回到妆奁之中。
她余光扫过白日里,容厌给她戴上?的那串佛珠。
晚晚没什么表情,看向?窗外。
冬日里,外面的银杏都已?经?落完了?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黢黑的枝桠间,明?月挂在其中,窗边,月牙形的碧玉随着?寒风而轻轻晃动。
冷风搅乱寝殿中的暖意,吹动她的长发,将她裸露在外的脸颊脖颈吹得泛起凉意。
晚晚关上?窗,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块月亮。
容厌知道她寝殿中喜欢放置一些和月亮有?关的物件,便也为?她准备了?一些。
这块碧玉已?经?是当世罕见的一大块美玉,被精心?雕刻出来,那么漂亮的水色,里面却还?是有?细微到近乎看不出来的几点瑕疵。
能握在手里的,哪里能有?无缺无憾的。
只有?明?月在天上?时,才完美无瑕。
她喜欢无暇的月亮,可完美无瑕的明?月,她也永远、永远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