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站在门口,她推开门,外面梁上高高悬挂着宫灯,暖色的烛光洒到她脸上。
她此刻声?音也格外冰冷,一字字清晰入耳。
“好啊。就算这样,最痛苦的,也绝对、绝对,不会?是我,我保证。”
借着宫灯投下的微光,他勉强能看?到前方?晚晚的身影。
她的身影已经被屏风挡住了大半。
就连睁眼,都让他觉得艰难而费力。
她要走?
容厌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一阵惶然和怒意。
这身影很快消失,门又被合上,宫灯的灯光又被挡住,他又独自一个人被关?到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几乎要撕碎他的疼痛。
容厌想要往门口追去,他最后一点?力气用出来,也只是让他从榻上跌下,药碗又被撞到,在地上打起了转,残留的几滴药汁落到他手上。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是为了求这几滴药。
羞辱人,她也会?。
容厌却没?有在意这些,摔倒地上的疼痛又被毒药放大千倍百倍,他这一刻的感知?几乎让他觉得他好像是从悬崖上掉落,身体已经被狠狠摔碎。
他意识渐渐淡去。
没?关?系,他下了令的,她出不了椒房宫。
那就好。
她走不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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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容厌再次醒过来,药效已经过去,身体极致的疼痛一夕之间消失,居然给人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他此时只有唇舌还残留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
殿中已有天光,能让他眼睛重?新视物,窗外晨光熹微,朝阳还未升起,他前几日一直在思?索和期待的中秋节到了。
可昨夜过后……
容厌没?有什么表情地转动眼眸,看?了看?此时周围的狼藉。
他身上的血迹干涸在肌肤和衣料上,躺在地上,手背几滴干掉的褐色痕迹。
他静静想了想,他有多久没?那么狼狈过了?
他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力,手中有大邺最强悍的兵力,他自己也有不低的武力和不输任何人的智计……
可他还是免除不了,再次陷入这种境地。
容厌不再多想什么,他此时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费力地慢慢站起身,而后便立刻往外走。
他所在的这处是她的寝殿,守夜的紫苏在另一处偏殿前,叶晚晚便应当是在那处寝殿之中休息,她还在。
容厌知?道她不喜欢被限制,也绝不可能喜欢这样被他软禁,可是,他此时心中甚至在庆幸,他下了封锁椒房宫的令。
她走不了。
他折回寝殿之中,用冷水冲去脸上过于明显的血痕,他肤色白,这样的模样太过吓人。
回宸极殿路上,至少不能让人看?到他在椒房宫流了那么多血,不能让人有机会?攻讦她。
紫苏听到寝殿传来的动静,立刻打起精神,走到庭院前,便看?到陛下还是穿着昨日的衣物,衣料褶皱凌乱并不平整,脸色苍白,睫毛上还挂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