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疼到了极致,说话声音很小,越来越小,声调却平稳。
“过去,我教过你?权势,你?当时不想学,可后来你?也在看?着我的行?事手段。生死一线救下?蔺青岚,陪伴我,救下?我……用?自己不在意?的,去换取别人在意?的,一本万利的生意?,你?做得很好。”
晚晚静静看?着他,他说得没有错。
她从来没有试图对他完全隐瞒过任何事,只是不把话说完而已?,她明白,越是编造隐瞒,他越是能洞察。
容厌低笑着:“若这药只是疼,你?控制不住我的。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也应当知道,若要下?手,必要狠绝,让人再生不出反抗之力?。”
晚晚又看?向窗外,看?那片始终飘不走的乌云。
她幼年在上陵那时,学了许多后宅里的手段,后来师从了骆良,他慢慢将她养出了另一个懒得搭理世事的性子。
在容厌身边,她很难不被?耳濡目染。
对付他,和前世一样,她也用?了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
晚晚后知后觉,她已?经许久没有再同前世的自己交流过什么了。
容厌的痛苦,前世的她,应当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晚晚轻声道:“不只是让你?疼,若连续两次发作,还得不到我的药控制,你?会死。”
容厌得知了这回他中的这毒的毒性。
很好的控制他的手段。他只要需要她为他缓解毒性,只要想活着,就得听从她。
他浑身又疼又冷,全身一瞬间?轻地几乎可以让魂魄离体,一瞬间?又沉重如身负万钧之力?。
晚晚看?着他撑不住身体,慢慢倒下?,却还是挤出了两个字。
“出去。”
和上回在嘉县第?三?次试药一样,那一回,她就想看?着他痛苦,看?他的丑态,看?他被?折磨的样子。
她这回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倚着窗台,不为所?动。
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高大的身体此时在软榻上也疼到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身体痉挛着抽搐,低哑而痛苦的闷哼声压抑至极。
一直看?他疼到昏过去,晚晚才出了门,叫上紫苏,亲自去煎了几味药材,去了些毒性。
熬药还差几味药材,要去别处取,晚晚走出椒房宫,正要往太?医院走去,却忽然被?禁卫拦住。
她停住,看?着这禁卫。
禁卫歉声道:“陛下?有令,皇后娘娘您以及您宫中之人不得踏出椒房宫半步。”
跟在她身后的紫苏脸色霎时间?雪白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
陛下?对娘娘一直都很宠爱,如今还在椒房宫中,娘娘没有失宠!可怎么会下?这样的令,连宫人都限制出门,这样不留情面的禁足,就算娘娘在宫中出了什么事,也没法子往外面递消息。
软禁。
晚晚没有说话,仰头看?了看?天?色。
天?上的乌云啊,怕是散不去了。
禁卫为难道:“属下?听令行?事,求娘娘开恩,不要为难我等。”
晚晚轻轻“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同他交代了她需要的药材,而后对紫苏道:“回吧。”
等到药材送来,她还是煮好了药。
晚晚用?托盘端起这药,走入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