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到六个时辰,便是中秋了。
容厌眨眼时,闭眼的那一下?,让他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会昏迷过去。
他看?着窗外,撑在软榻边缘的手,因为忍痛,指骨用?力?到发白。
他漫无目的地思?索,她给他下?的毒,就只是这样吗?
他等着彻底毒发的那一刻。
晚晚听到他微微有些颤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毒?”
晚晚道:“中元节之后。”
她研制出毒药之后,便立刻下?给了他。
她那么熟悉药性,如何调控在人体中的剂量,如何将其用?入人体。
茶水,餐食,熏香……乃至与她亲吻时,毒药都在侵入他的身体。
她那么轻易就得手。
容厌思?绪迟缓地想了一会儿。
中元节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很难对她温声软语,可是他不希望她怕他,不希望她再因他而受到莫须有的伤害。
他知道她有卓绝的医术毒术,却从没想过,要去防备她。
事到如今,她总不会再怕他了吧。
容厌于是问:“宫中掌控药材极为严格,你?是何时想着要下?毒的?”
晚晚看?向他,他唇角的血迹没有擦干净,在雪白的脸颊上晕出狼狈的一片,眼眸因为忍受疼痛而湿漉着。
她总是真话假话搀在一起。
说了那么多次哄骗人的喜欢他,如今,她轻轻地说着实话,“很早。”
容厌缓声问:“很早有多早?”
晚晚回答:“酒池第?一次见?到你?。”
一直以来,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她看?着他的神色,容厌没有露出裴成蹊遇事那般不可置信愤怒的神色,他只是异常地沉默。
没有再说一句话。
宫中能拿到药材的方法,无非便是尚药司、太?医院。
尚药司、蔺青岚,太?医院,太?医令。
他那么直接地就想起最关键的两个人。蔺青岚……那么早。
她总说他冷漠,可是,她同样理智到无情。
对他那么殷切温柔,那么亲密无间?……却从不曾对他有过半分喜欢。
他其实看?得很明白,只是不想将她对他伪装出的喜欢也戳破。
他垂下?眼眸,等待着毒发。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