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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染上?瘟疫的,都?应当被隔开。
故而容厌事先告诉过饶温,要让云妃娘娘去旁边收整出来的营帐之中?,都?已经布置好了,柔软的床榻、名贵的摆件、精致的妆台,另有搜罗来的许多医书。
等到饶温要请云妃去到隔壁的营帐时,便见?容厌的床榻边上?,晚晚安静地伏在他手边小憩。
而陛下唇角流出了不?少鲜血,他喝了药,可衣袖下露出的手背肌肤上?还是生?出了和染病之人初期同样的大片红肿。
饶温进来的动静吵醒了晚晚,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陛下用?药多久了?”
饶温答:“三个时辰。”
晚晚应了一声,起身将手指搭上?容厌的手腕。
饶温皱眉道:“娘娘,若是累了,便去隔壁的营帐中?休息片刻?陛下,他……”
他有些说不?下去。
“您再?担忧,陪在陛下身边,也?只会连累您自己染病。”
晚晚一边细细地诊脉,一边分神朝着饶温轻轻笑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方子,是我开的,我也?不?能确定?,这药对人身体会损耗到哪种地步、对这瘟疫又能控制几成?。他是在给我试药。”
随着她说出口的话,饶温眼神渐渐惊愕,直至最后几乎是又惊又怒又惧。
晚晚举目看着帐外浓浓的夜色。
骆良也?死在一个晚上?。
师娘在她十岁那年便已经去世,骆良死的那日?,唯独放心不?下她,同师兄反反复复说,要对她好,要护着她,要让她日?后能彻底留在江南,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等到单独与她说话时,便只说,要她记得他曾经教给她的一切,可以不?为普渡世人,可以只精研医术,但一定?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她太莽撞了,过去她做那些坏事,全是他跟在后面?给她收尾,让她干干净净着,可他死后,谁能再?为她周全?上?陵不?适合她,江南小医圣骆曦,是她永远的退路。
后来师兄失踪,她被迫留在上?陵,早就走在了违逆他的路上?。
她如今是彻底违背了师父的遗愿。
晚晚转过身,看了眼床榻上?的容厌。
他此时终于不?是那般冰冷,身体的高热让他脸色也?红润鲜艳起来,唇角的血迹都?格外艳丽,漂亮地仿佛有种致命的魅惑。
晚晚仔仔细细去触他的脉象。
拨开那一层囚笼之后,她的思绪仿佛也?被扯开了一方鏬隙,源源不?断的想法和用?药思路诡异而大胆地涌入。
饶温看着她的眼神有怒有悲。
晚晚看得笑了出来。
“陛下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她带来的医书,早就被她翻看了许多遍,听说容厌给她准备的新的营帐中?,也?为她准备了许多医书,晚晚起身朝旁边的营帐走去,从满满一架医书中?,只找出了几本她没有看过的孤本。
随后便抱着这几本书,又回到容厌身边。
已经是深夜,容厌的营帐前后,却明?亮而肃穆。
直到晨光熹微。
等到容厌醒来,便看到晚晚在床边翻看着医书。
她敏锐地注意到他醒过来,低眸对上?他的眼睛。
他向来少眠,眼下却也?不?见?乌青,眼中?亦没有血丝,只是这回,他眼眶微红,呼吸都?带着热气。
容厌缓了缓,才出声道:“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