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虚伪的不得了。
他没说什么,放轻了力道将她脸上?最后一处擦伤涂好。
她方才下意识是要回答不疼,可?是因着在他面前,又改口矫揉造作喊疼。
他忽然想起?,她中药的那一晚,在他怀中挣扎到用尽了力气,最后只能失神?地?靠在他怀中。
她服下了解药,那股药力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却不再试图发泄,躺在他膝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放任那股几乎能毁灭人理智的躁意在她身体里宣泄。
他那时不确定她是否还清醒,唤了几声?她的名字。
她好像听到了,将脸颊转向他。
她的目光看着他,却又好像没有在看他。
人在神?志不清时说出来的话才可?信。
尤其叶晚晚这种嘴里净是甜言蜜语的。
那个时候,她没有哭,神?色也没有悲伤,只是声?音极轻地?、几乎是气声?一般,自言自语道:“叶晚晚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自在不了。”
容厌低眸看着她,此时清醒着的她,漆黑的眼眸明澈而柔软,那一晚的空洞眼神?似乎从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可?是,人活世上?,包括他,本就?没有谁能得到自在。
容厌看了她好久,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平时这双眼只让人觉得冷淡讥诮,觉不出半分多情,可?这般垂眸静静看人时,便好似带了钩子,无端地?有些诱惑。
晚晚手指空空攥了下,眼瞳往下转了些,看了眼他的唇。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要亲吗?
容厌注意到她的视线,低眸看了看她唇瓣,眸色微深,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她脸颊散乱的头发理顺,道:“好好休息,孤还需做些安排。”
晚晚点头,看着他起?身出了营帐。
听不到动静了,她才摸了摸脸颊,呼出一口气。
她如今花言巧语越来越能张口就?来。
晚晚叫人备水,解下身上?沾了一路风尘的衣裙,沐浴后放松地?躺到床榻上?。
四周是容厌身上?总是沾着的清淡安神?香气息,晚晚闭上?眼睛,困倦地?想要小憩一会儿。
脑海复盘了一下方才,她逢场作戏,他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晚晚叹息一声?。
他费心神?,她也费心神?。
他没问她如何用药药倒那些侍卫,但她会让他知道的。
她既然来了,就?算没那么擅长瘟毒,也不可?能漠然不管。
晚晚想起?几天前,她听到的那句,前世的自己,似乎是全然好心一样的提议。
帮她,让容厌一辈子找不到她。
她唇角好笑地?弯了一下。
除了死去的师父、师母、此时此刻的她自己,她谁也不信。前世的她,她同样不会给予半分期待,她只是她,此时此刻的她。
在容厌手中虚情假意;还是背弃白术和紫苏,一辈子躲藏,一辈子被她所谓的前世操纵着与容厌对抗,非要让她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