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兆下意识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却?也无计可?施。
他默默祈祷,陛下治国无可?挑剔,不管怎样,他只希望陛下安稳着,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
容厌走到暂时扎起的营帐中,撩起门旁铜盆中的清水,平静地清洗每一根手指。
晁兆退下去巡逻,饶温进营帐,汇报四方的消息。
朝中无事,行宫无事,银两赈济、太?医、四方名医也已经?披星戴月先后到来。
还有最后一事。
饶温皱紧眉,声音压抑地低了些,“云妃娘娘……”
容厌淡淡道?:“她怎么了?”
饶温低头,不带情绪地将消息转达出来。
“送娘娘回宫的侍卫忽然昏倒,云妃娘娘……失踪。”
容厌的手顿了一下。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手上的水迹沿着他指尖往下滴落。
饶温有些不敢再看。
转瞬间,容厌唇角一点一点、极慢地弯起。
“选在这个时候,有意思啊。”
饶温看着陛下平静地擦干手上水滴,却?无端有些惊悚。
川阳山岭的山庄里,陛下算是给过云妃娘娘机会?,可?这个时候……
回宫路上,她身边人不多也不少,不乏有武功高?强的专程保护着她。
若在山庄,云妃娘娘要跑,陛下能很快就将她抓回来,就像是捉回探头出牢笼的金丝雀,却?也因此,只是会?小惩大戒。
可?这个时机逃出去,云妃确实能成功逃脱陛下一阵。可?天下都是陛下的,就算逃一辈子,她又能逃去哪儿?
饶温难以想象,云妃娘娘若是被抓回来,会?是什么下场。
容厌走出营帐,往城门随意走了走。
路上灾民感恩戴德叩拜。
他没有理会?,看了眼?城后的山岭,夕阳映在他眼?里,里面平静冷淡,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城门处植着一株梨树,这个季节没有梨花,伸出的梢头只有深深浅浅的绿。
记忆如走马灯,一幅幅在他脑海中次第而过。
委屈和娇纵,温顺和殷切,亲吻和拥抱。
不过如此而已。
容厌抬手,将梨枝折断。
长靴踩过断裂的树枝,叶片被碾碎。
杀了吧。
城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士兵策马的声音微微杂乱。
应当又是有人闹事。
容厌懒得理会?,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