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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竟然是那个据说两百年都未曾开过口的宫槐!
不知何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双唇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张开过而黏合在一起,以至于刚刚说话的时候竟然撕出了丝丝鲜血。宫槐却恍若未觉,只是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目光盯在彭鹰脸上,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我叫彭鹰。”彭鹰还是如实回答了,虽然这个宫槐据说是当年酿成那场惨剧的始作俑者,可他毕竟也是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交好友啊。
“你是左心城那老鬼的弟子?”两百年未曾说话,宫槐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怪异,像是啾啾鬼声,更是添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彭鹰吞了口吐沫,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沉声道:“没错,你想做什么?”
宫槐似乎有些奇怪,旋即桀桀怪笑道:“我能做什么?没看到老子的双手双脚都被绑这么?左心城那老鬼怎么收了你这样个胆小鬼?等以后见到了那老鬼,老子肯定要好好数落数落他。”
彭鹰看这宫槐也算不上什么性格耿直的人,和师父都是一样的性格怪癖,不过他在左心城身边久了也早已习惯了。宫槐忽然放声狂笑,声音嘶哑而癫狂,大喊道:“左心城!你这老鬼没让我见你最后一面,真他妈的不够朋友!”
噗!宫槐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顿下来。
彭鹰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宫槐已经知道了师父的“死讯”,看他如此激动神伤也让彭鹰颇为触动,可师父夺舍转生之事太过隐秘,连家主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告诉这个罪人?他只好苦笑着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宫槐才悠然道:“孩子,我和你师父当年的事情你刚才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你怕我么?”
“不怕。”彭鹰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晚辈相信您和家师是真正的至交好友,我又为何要怕您呢?”
“那你站在那里别动。”宫槐忽然嘿然冷笑,双手双脚轻轻一震,竟然轻而易举的挣脱了那四根印满咒文的锁链。紧接着他轻飘飘的站起身来,径自走到铁栅栏前,那铁栅栏旁边的铁门被一把锁头锁住,而宫槐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锁头的钥匙孔,那锁头竟然就开了。
轻轻的推开门,宫槐如同行尸走肉般来到彭鹰面前,拢了拢杂乱的长露出一丝邪笑。
彭鹰看的心头狂震,这宫槐明明随时都能走出囚室,为什么两百年来却从未试图逃脱过?不过虽然心中惊恐但彭鹰却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脚步,只是默默的看着宫槐走到自己面前。
宫槐也默默的注视着彭鹰,半晌之后才桀桀怪笑道:“好,好,好!老子现在算明白左心城那老鬼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了,你小子的胆子其实并不小嘛。”说着他嘿嘿直笑,身子却猛的踉跄了下。
彭鹰连忙扶住宫槐,问道:“宫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宫槐嘿然笑道:“老子很快也要去阴曹地府了,到时候也能跟你师父做个伴。”说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两缕血丝。彭鹰连忙将他搀扶到木床上躺好,问道:“宫前辈,你这是受了什么伤么?有什么良药能治么?晚辈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不必了,我寿元已尽,这世上再没有能救我的东西了。”宫槐嘿然道:“刚才你也听那小妮子说了,当初我强行上山负荆请罪,几乎被镇山鼎压成了肉饼。我这病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非但肉身,就连魂魄也同样遭到重创,两百年来我苟延残喘,实在是无以为继了。”
彭鹰默然垂,心中不觉有些凄然。而宫槐却显得不以为意,微笑道:“孩子,你既然是那老鬼的弟子,与我也算是有缘了,最近这段时间你能不能时常过来看看我?临死之前,我有些东西想要传授给你。”
彭鹰一愣,苦笑道:“宫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可晚辈已经有修炼的功法,魔教的东西……还是不学为好吧。”
“你这是看不起魔教功法啊。”宫槐一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们左家心法厉害,不必修炼其他心法,不过我要教你的可不是什么修炼的功法,只是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还蛮好玩的。”
彭鹰似乎有些明白宫槐指的是什么了,讶然问:“宫前辈您指的是幻形门中的幻化奇术么?”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奇术。”宫槐笑道:“只能说是许多杂学吧,在那些所谓正道人士眼中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奇技淫巧罢了。”
“我们都是自己人所以不怕你笑话,其实追根溯源的话,我们幻形门的开山祖师其实曾是个惯偷。就连我们幻形门所修炼的功法都是他老人家顺手牵羊偷来的。”宫槐畅快的笑了几声,继续说道:“祖师开创了幻形门之后还是贼性不改,所以仍千方百计的完善他做贼时的种种手段,他老人家也是罕见的天才,竟真的被他摸索出一套匪夷所思的杂学。”
“孩子,幻形门的杂学可并非只是易容乔装而已啊。”宫槐微笑道:“偷术,潜行,匿踪,开锁,破阵等等都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易容之法,而这易容之法也有模仿、幻形之分,要想修炼到炉火纯青可没那么容易呢。”
宫槐又道:“当年我和你师父就在玄雀堂聊了三天三夜,我向他请教剑法,他则向我请教杂学。你也知道你师父曾是玄雀堂堂主,而玄雀堂做的就是潜行刺探的事情,所以对你师父而言,我们幻形门的这些杂学对他大有益处啊。”
彭鹰这才恍然大悟,吃惊的问:“宫前辈,您要把您说的那些杂学都传给我么?”
宫槐点了点头,叹息道:“你师父当年一直想将我的杂学融会贯通,以便玄雀堂日后办案。可如今他已死了,我把我所有的杂学都教给你,也算是完成老友的一点遗愿了。”
宫槐说得彭鹰也不禁怦然心动,想当年宫槐凭着一身杂学竟然孤身潜入左家,并将师父拿捏与股掌之间,该是多令人惊叹的一件事。而且将幻形门杂学变成玄雀堂至宝也是师父的毕生愿望,作为弟子的自己似乎不应拒绝。
可他实在看不穿这个宫槐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于是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面色凝重的问道:“宫前辈,两百年前那场惨剧,究竟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宫槐的神色忽然变得黯淡起来,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没错。”
彭鹰的表情忽然阴沉了起来。
“怎么?你不屑于从我这样的人身上学东西了么?”宫槐见状冷笑道:“抛开我和你师父的友情,幻形门可是魔教的一员,我这样做也情有可原不是么……”
他本来还想多说,彭鹰却忽然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着彭鹰拂袖而去,连头都未曾回过,宫槐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言,最终只出一声长长的叹息。&1t;!--章节内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