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云斋转了一圈之后才将幻面玉皮摘了下去,微笑道:“大家想要用这东西做什么齐某管不着,我只知道幻形门早已不复存在,天下仅有这一张幻面玉皮,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诸位别怪我心狠。”
“八千两黄金!诸位请便。”
四周一片沉寂,忽然天字二号房第一次出了声音。
“一万两。”彭鹰的语气显得十分平淡,听在别人耳中却觉得他应该是势在必得。
这是唯一能让彭鹰感兴趣的东西,无关修炼,这东西另有妙用。在彭鹰想来,这幻面玉皮要是落入心怀鬼胎的人手中注定是个祸害,但落到自己手里却截然不同了。他身为铁冠仙判,日后办案时很可能需要乔装易容,这幻面玉皮应该能派上大用场。而且他手握七万两黄金巨款,留着也是留着,他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可是除了彭鹰之外其他隔间中的人似乎也对幻面玉皮颇感兴趣,价格一路飙升,竟转眼间就到了五万两黄金的高价。这时地字三号房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沉声道:“六万两!”
一下提高了一万两,这顿时让大多参会者望而却步,彭鹰也不禁吃惊,没想到这幻面玉皮竟然唱出了如此高的价格。不过他还是狠了狠心,沉声道:“七万两!”
周围隔间里传来一阵惊呼,这下变成了地字三号房和天字二号房的竞争,其他人则都已经放弃了。要说这幻面玉皮虽然珍贵,但毕竟只是奇技淫巧,世上还有许多幻术能接近它的功效,算起来七万两黄金已经是极高的价格了。然而没等彭鹰的话音落下,地字三号房里的老者却直接又沉声道:“八万两。”
满座更是哗然,彭鹰也顿时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连七万两黄金都没能买下幻面玉皮,那可是他做梦都没法想象的一笔巨款啊。可到了现在他也无可奈何,其实那地字三号房的老者根本不必说出八万两的高价,只要七万零一两黄金就能逼退彭鹰了。
周围一片安静,齐云斋面含微笑的问道:“没有人出价了么?我数三声,要是没人出价的话这幻面玉皮就归地字三号房所有。”
“一……二……”
“八万零一两黄金,外加这个东西。”从未出声的天字一号房里,海仙判忽然坐了起来,紧接着珠帘一摆,抛出个东西来。彭鹰顺势看去却不禁一呆。
海仙判竟然是把自己的铁冠扔了出去,正落在那张桌子上。那可是左家铁冠,代表铁律左家,顿时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地字三号房里同样不再言语,可隐约的却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沉重的呼吸声,显然里面那老者正在竭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齐云斋呆了呆,苦笑着看向天字一号房:“海仙判,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海仙判冷冷的道:“幻面玉皮乃魔教之物,如果所托非人岂不变成祸害?我现在已经出价八万零一两黄金外加左家铁冠,各位要是自认为能出得起价的尽管说话,不必多心。”
怎能不多心啊?每个客人心里都暗自腹诽,谁敢给左家铁冠定价?况且海仙判先把魔教之物这顶大帽子抛了出来,谁要是再与他抬扛不是与左家作对?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于是非但没人抬价,客人们干脆纷纷走出隔间走下楼去,反正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拍品,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很快就剩下海仙判、彭鹰和地字三号房这三个隔间的人没动,而齐云斋也端着幻面玉皮走进了天字一号房。
“海仙判,您这可是为难老朽了。”齐云斋无奈的将幻面玉皮摆在海仙判面前,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悄悄的放在了幻面玉皮上。
这一切被隔壁的彭鹰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这个海仙判绝对是齐云斋请来镇场面的了,那张银票肯定是出场费,只是想要看清金额却有些困难了。
海仙判却将银票推了回去,微笑道:“齐老别介意,海某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齐云斋苦笑着亲手将铁冠递给海仙判,低声道:“海仙判,你我相熟也有许多年了,今天为何一反常态?我还不知道你么?你去哪里弄那八万两黄金?”
海仙判指了指那银票,笑道:“这是一万两,另外的一万两嘛……”说着他竟然拎着幻面玉皮走出隔间,转了个弯掀开珠帘来到彭鹰的面前。
“小兄弟,你不是要用七万两黄金买这张幻面玉皮么?海某囊中羞涩,不如就转让给你吧。”说着将幻面玉皮摆在彭鹰面前。
这顿时让彭鹰如坠五里雾中,呆了半晌却见海仙判早已掀帘而出,在下楼之前他还向地字三号房里望了一眼,冷笑着嘀咕了声继而扬长而去。地字三号房里的老者则出一声冷哼,却仍不见出来。
彭鹰看着幻面玉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海仙判竟然将其拱手相让。这时齐云斋也走了进来,试探着问道:“小兄弟,这幻面玉皮你还要么?”
点点头,彭鹰指着桌上根本未曾碰过的银票苦笑道:“要,这张银票请齐老收回吧。”
齐云斋松了口气,这幻面玉皮要是流拍,海珠会的名誉必将受损,他连忙叫人将幻面玉皮装进一只精致的锦盒里,然后收了银票。彭鹰则收好了锦盒,辞别齐云斋追了出去。虽然那个海仙判没有为非作歹,但如果他真是假扮左家铁冠仙判,那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彭鹰前脚刚走,从地字三号房里便走出个身材高大瘦削,面色蜡黄的灰老者来。这人一看就绝非善类,鹰瞵鹗视,背后插着一把血色仙剑。他冷冷的看了眼齐云斋,阴声问道:“那小子是什么人?”
齐云斋似乎颇有惧意,讪笑道:“不瞒陈老,那年轻人是个过路人,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陈老冷哼了声,目光掠过一丝阴毒:“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明白明白。”齐云斋连忙点头:“海珠会从不问客人来历,您只是地字三号房的客人,老朽从未见过……”
陈老冷哼了声转身拂袖而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齐云斋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这才长出了口气,摇头苦笑道:“那年轻人看来要遭殃啊,不过有海仙判在,应该能化险为夷吧……”
彭鹰从海珠楼出来之后四处张望,海仙判却早已踪迹不见,门外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刚刚与他说过话的那个老学究却还没有走远。他连忙追了过去抓住那老学究的袖子,微笑着问道:“老人家,麻烦再问您一件事,刚才看没看到有个头戴铁冠,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你说的是海仙判啊。”老学究忽然满脸堆笑:“你是他的朋友?我看到他往西边去了,应该还没走远,你快去追吧。”
这老学究也认识海仙判?彭鹰不禁感到有些古怪,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谢过老者就向西边追了下去。没跑多远果然现海仙判正大摇大摆的沿街散步,一路上有许多人嘻嘻哈哈的和他打着招呼,有的是沿街商铺里的老板,有的则是抱着孩子的大嫂,更有甚者连街边的乞丐也与他言笑晏晏。彭鹰看到更是奇怪,于是干脆尾随着他慢慢的走,想看看他最终究竟要去哪里。
走了片刻,海仙判拐了个弯走入小巷,彭鹰也跟了进去,很快便感觉四周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了自己和海仙判两人。
忽然海仙判停了下来,转身微笑道:“小兄弟,你跟着我干嘛呀?”
彭鹰呆了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仔细打量了下海仙判头顶的铁冠,却现那铁冠和自己的并没什么区别,如果这真是海仙判托人打造的,那铁匠的手艺也未免太好了吧。他正狐疑的时候,海仙判却叹息道:“小兄弟,如果你是要来谢谢我,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否则恐怕大祸临头啊。”
彭鹰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这个海仙判是在威胁自己?不过看他的样子却又不像。他略一沉吟,拱手微笑道:“海仙判,我们萍水相逢你却出手相助,我无论如何也要对你说声谢谢。我对左家仰慕已久,尤其对左家仙判更是恭敬,不知海仙判肯否赏光,让我做东请您吃顿饭如何?”
“不必了。”海仙判连连摇手,苦笑道:“小兄弟,你还是听我良言相劝,赶快离开吧,再不走就迟了……”
他话音未落,彭鹰却心里一动,忽然感到有股杀气袭来。他抬头望去,果然见两丈外一堵矮墙上鬼魅般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身材高大,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去,身子则略显佝偻,满头白,脸上还蒙着黑纱。海仙判也现了那人,脸色一凛,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