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叶千柔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灵棚中的彭鹰却呆若木鸡。叶千柔的话仿佛几记重拳正中面门,七天来的柔情蜜意瞬间变成过眼云烟,他终于恍然大悟,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赌局,和赌桌上的骰子没什么区别。
是啊,自己在他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又都是仙道中人,就算那少年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是实至名归吧。彭鹰垂头无语,心中却有浓浓的不甘酝酿翻卷。
叶千柔似乎早已遗忘还有彭鹰这么个人存在,拉着少年的手问:“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爹和你爹有什么安排了?他们两个不是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话音未落,忽然从南方天际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柔儿,不要胡言乱语。”
北方天际也传来一把声音:“叶兄,柔儿说的也没错,只是从今天起,就不比往常了嘛。”
彭鹰愕然抬头望去,现从南北两方的天际忽然有数以百计的光华横空而至,转瞬间灵棚前多出了数百人。南边的是身着黑袍的巫山门,北边的则是身着白袍的天心宗。为的是两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看来应该是巫山门和天心宗的门主了。
养生堂前虽然围了数百人,但却没任何人看彭鹰一眼,两位门主互相寒暄着好像在自家聚会,看不出丝毫芥蒂。
叶千柔看得古怪,低声问那少年。少年则微笑着说:“从今天起,天心宗和巫山门便是一家啦。你还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我爹去你家里提亲了。”
叶千柔又惊又喜:“那我爹答应了么?”
少年洋洋得意的点头,用力捏了捏叶千柔的柔荑。
彭鹰跪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就好像被人遗忘的小孩。想起刚刚叶千柔还在和自己柔情蜜语,现在却要嫁为人妇,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虽然悲愤交加,心中却还有无尽的担忧。现在巫山门和天心宗已经亲如一家,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忌讳,恐怕很快两大仙门就会赶走自己,就像赶走糕点上的苍蝇那般容易。
想到这,彭鹰向左心城的棺材磕了三个头,随即抄起平时烧纸钱的铁叉猛的站了起来。
“我是养生堂的主人,请你们立刻离开,不要搅扰灵堂!”彭鹰面如生铁的历吼。灵棚前,身着孝衣的少年如虎啸龙吟,顿时令四周一片寂静。
两大仙门的门主,叶千柔和那少年,以及众多修仙者都不禁愕然,看着彭鹰如见白痴。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蝼蚁般的存在,竟敢螳臂当车?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疯了?
正在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不屑的笑容时,山脚下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声。
“相公,相公!”
声音欢快而急促,山上的两大仙门之人都困惑的向山下张望,不明究竟。彭鹰站在那里也不想看,只是冥思苦想着能保住养生堂的对策。
山下的叫声却愈响亮起来。
“相公,相公?妈的,彭鹰!”
彭鹰一激灵险些跳了起来,山下的喊的是自己?他左右看了看,两位门主和叶千柔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他无语的挠头,挤过人群低头望去。
山脚下有个少女正在活蹦乱跳,似乎看到了彭鹰正看着自己,手摇的更欢了。隔着数百丈的距离,彭鹰只能看到这少女穿着藕色纱裙,背后满是盛开的花树,欢快得像是花间飞舞的蝴蝶。
“你有夫人?”叶千柔愕然看着彭鹰,怒道:“那你这几天为何不说?”
彭鹰有苦说不出,对山下的少女挥着手喊:“你……认错人了?”
“认错个屁啊!姑奶奶不瞎不傻,难道连自己的相公都能认错?”那少女隔着数百丈张牙舞爪,忽然一窜,就好像被弹弓射出来一样,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线,就那样蹦到了彭鹰面前。
彭鹰险些吓得屁滚尿流,这少女的出场可要比两大仙门的门主惊人多了。一下从山脚跳到山顶,这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