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滚下缓坡的时候,就将箭支拔了出?来,滚下来时牵扯到伤口,这才流血。
伤口想必是血淋淋的,还是别让她看见了。
“阿宁,这里黑,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先离开吧。”
“你等等,我?看看箭头上有没有毒。”
姜善宁扫了一眼他的后背,萧逐道:“应当是没有毒的,就是普通的箭头,阿宁别担心。”
姜善宁想想也是,她听着萧逐的说话声正常,箭上应当没毒,更何?况此时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她四下里巡视一圈,辨出?一条小路,扶着萧逐的手?臂,“从这边走。”
萧逐哭笑不得,他只是后背中了一箭,又不是腿脚不能走。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跟着姜善宁。
动作间,剐蹭到地上的枯枝,什么东西忽然从缓坡上滚了下来,打到枯枝上。
姜善宁低眸看去,小心地捡起来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拿起来一看,是一块令牌,她用指腹摩挲着令牌上的凹槽,竟然是一个“旸”字。
旸?
萧云旸!
姜善宁把令牌塞到萧逐手?里,示意?他去摸,萧逐的神色变得沉重?。
“萧云旸的令牌,所?以?真是他想要刺杀我?们。”姜善宁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萧云旸是太子?,今生不同于?前世,萧逐渐渐露出?锋芒,此次被陛下委派押送赈灾粮。
许是太子?担心萧逐会威胁到自己的太子?之位,这才迫不及待痛下杀手?。
“可是象征身份的令牌怎么会如此轻易掉下来,就好像故意?让我?们看到一样。”
重?生一遭,她已经习惯从多种方面去想问题。遇到什么事,都要想的很?多。
“所?以?,应当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知道是太子?刺杀,情?急之下,只会以?为这块令牌是刺客不小心掉下来的。回京后,我?们势必会将太子?视为敌人。而背后那人,就会坐收渔翁之利。”
姜善宁眨了眨眼,脑中转的飞快,从想到第一句话之后,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背后这人真是可恶,想要挑起我?们和太子?之间的斗争,自己隔山观虎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姜善宁一手?握拳,砸向另一只手?的手?心,一脸义愤填膺。
她觉得背后这人应该是应乾帝,一把年?纪真是不要脸,甚至挑起皇子?间的争斗。
萧逐抿了抿唇,望了一眼身旁的姑娘,眼底含笑。
他静静听着她的分?析,眼底生出?自豪,他的阿宁,真是聪明,三言两语都能理清其中关节。
等她说完后,他才启唇道:“是皇后。”
“皇后?你觉得是皇后?”
姜善宁反问道,手?里也没闲着,扶着萧逐的手?臂就从小路走,两人一面走一面低声说话。
“对。应乾帝向来把大权揽在自己手?里,立一个太子?,已经隐隐威胁到他的皇位了。秋狩之后,他想将我?扶持起来与太子?抗衡,互相牵制,这样他的皇位才能坐得稳。所?以?不会是应乾帝。”
萧逐顿了顿,眯起眼睛:“太子?从小养在皇后膝下,现在羽翼渐丰,皇后担心他会阻挡了十三皇子?,这才想要挑起我?和他之间的斗争。”
他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几年?,深深知晓每个人都不如表面那样和蔼,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腌臜事。
姜善宁回想起坤宁宫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每每她去请安,李皇后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就像是她的长辈一般。
她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她可没有忘记,三年?多前萧逐就是因?为不小心泼了李皇后茶水,被赶到了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