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早膳,姜善宁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阿娘没怎么训斥她,只是唠叨了几句。
她从聆春院里出来,走在侯府的鹅卵石小径上,想到阿娘问她是不是喜欢萧逐。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喜欢萧逐,他可是未来的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她重生来只是想要跟未来的皇帝搭上关系,以保侯府日后的安宁。
若未来登基的另是他人,姜善宁在心里问自己,毫无疑问,她一定会去帮助那人。
此事她不便与爹娘明说,只能靠自己慢慢来。
姜善宁低着头,脚尖踩着凸起的鹅卵石,眉目间笼着一丝忧愁。
阿娘就是容易想得多,她现在肩负着这么重要的任务,哪有心思考虑那些喜欢不喜欢的事情。
萧逐站在客院门口,远远看到姜善宁慢吞吞走来,她垂着脑袋,一心盯着脚下的路。
走路间烟粉色的裙摆不断摇晃,在宽大的斗篷下若隐若现,而姜善宁,头垂得只能看到白皙的鼻尖。
她的发髻上嵌着几支明艳的梅花簪,硕大的红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萧逐眯了眯眼眸,望着她的梅花簪。
这几日若是都住在侯府的话,他得找个机会回去一趟,不止是将那支他亲手雕刻的梅花簪取来,还有一事。
舅舅说他派了一名下属来此,约莫就是这几日会到鄞城,他得去跟此人见一面。
姜善宁快要走近他时,萧逐上前一步,正想叫住她时,姜善宁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大雪飘扬,菘蓝撑着直柄伞罩在姜善宁头顶,见状也愣了一下,赶忙拽了拽姜善宁的衣袖:“姑娘,七殿下在这里呢。”
姜善宁一直低着头想事情,余光瞥见一块黑色的衣摆,回头之时,耳边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阿宁。”
他的嗓音像是在雪中浸沉了良久,带着清冽之感,垂眸盯着她。
寒风拂过她的鬓发,姜善宁注意到他的目光,回眸望着少年熟悉的面容。
“殿下。”她转过身,温声解释,“方才我在想事情,一时入了迷,没有看到你。”
她朝客院里看了眼,问他:“殿下,你是在等我吗?”
耳中听到她又叫“殿下”,萧逐背在身后的手掐了掐指骨,眸中微动。
他扫了一眼姜善宁身后的菘蓝,她说只有在私底下会唤他的名字,所以此时是因为这个丫鬟在此,她才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疏离地唤了“殿下”。
萧逐凉凉的目光从菘蓝身上掠过,菘蓝一直撑着伞,蓦地打了个寒颤,她连忙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裳。
“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吃早饭了吗?”姜善宁踮了踮脚,看到少年乌发上落了一层白,她将菘蓝手里的伞往前推了推,试图罩在萧逐头顶上。
萧逐径直略过第一个问题,回答道:“尚未吃早饭。”
姜善宁一听,心头渐生不满:“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还没有吃,侯府的下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怠慢了殿下。”
萧逐笑了笑:“下人将膳食送来房里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用早饭,便在此等了等。”
他向来浅眠,更遑论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夜里睡不实,一早他就醒了,看到姜善宁跟在一个嬷嬷身后出去了。
下人将膳食送进来后,他便一直站在门口等姜善宁。
“我方才跟我阿娘已经吃过了。”姜善宁说着,清晰可见萧逐在她说出这句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落寞?
姜善宁心中微惊,不过也对,她想了想,萧逐初来侯府,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整个府里只有自己是他能够稍微熟悉一些的人。
她顿了顿,试探道:“正好也无事,那我陪殿下一道用膳?”
话音刚落,萧逐很快的“嗯”了一声,转而走进院中,姜善宁连忙跟上,暗自在心里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