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见怪不怪,他朝书案走去,看着姜善宁趴在案边,翻开书页前先是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块糕点,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
姜善宁昨日整理书本的时候,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前世的这段时间夫子教的内容。
她本就学得不算扎实,再加上前世回京后许久没有碰过课业,姜善宁正愁年后去学堂该怎么办,正巧最近能和萧逐一同温习,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殿下,夫子讲完了诗经中的风,”姜善宁打开诗经,大致翻了翻,“就是这些。年后开课夫子得抽查每个人背诵其中一篇。”
“还得挑选其中一篇诗歌写一张自己的见解。”一提起学业姜善宁就头大,她至今将这些都没有背全,更别提要写自己的见解了。
她给萧逐说了一番学堂里的情况,萧逐心里有了数,他问道:“二姑娘你背了多少了?”
姜善宁有些不好意思,说得模糊不清:“没多少。”
萧逐没再追问,规划着:“那从今日开始,我们一起背吧,每日三篇。”
“三篇?”姜善宁咬了咬下唇,神色纠结,要她一天背一篇也就罢了,三篇是不是实在有些多了。
见她没说话,萧逐淡淡看过来,姜善宁连忙摆了摆手:“没问题,三篇就三篇!殿下可以的,我也一定可以。”
萧逐抿了抿唇,淡声解释:“方才翻了一下书,这些诗篇差不多一百六十篇,每日三篇,年后去学堂前应该能够背完。”
姜善宁点了点头,她想着萧逐从小在宫里应当没学过什么,背书时应当会有许多不认识的字,于是一直抱着书卷等萧逐来问她,但却眼看着萧逐翻了一页又一页。
她看了萧逐好几眼,后者不由抬起眼:“二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殿下,书上的字,你都认得全吗?”姜善宁怕萧逐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问自己,主动问道。
“认得的。”萧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并未有所遮掩:“深宫里无所事事,我便找了旧书自己认字,久而久之,识得一些字。”
“原来是这样。”姜善宁眨了眨眼,“殿下识得字就好,若是有不认识的,殿下问我就好。”
两人各自背书,然而背了没有一刻钟,姜善宁偷偷看了一眼萧逐,趁他没注意,伸手摸了片果脯塞进嘴里,又将书举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这书上的文字繁冗无聊,她好久没有背过书,自然看不进去。
咽下了果脯,姜善宁悄悄将书放下来一点,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认真背书的萧逐。
他端坐在圈椅上,手里攥着书卷,双眼垂下,薄唇轻抿,侧脸轮廓像是雕琢出来的一般。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笼在他冷峻的眉眼间,模糊了其中的疏离,增添了几分温顺。
他稍稍侧目,对上姜善宁打量的目光,唇角噙着笑:“二姑娘?我脸上有字吗?”
姜善宁偷看他被抓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问道:“殿下,你想不想吃烤番薯?”
萧逐眉毛一挑:“嗯?”
“烤番薯呀,大概这么大的番薯,架在烤架上翻烤。”姜善宁以为他没有吃过烤番薯,比划了一下,“往年冬日天冷的时候,侯府上下都会聚在一起烤番薯,吃完后全身热热乎乎的。”
萧逐眉眼垂下来,不知是不是被她说动了,半晌说道:“那我们午膳吃烤番薯吧。”
“好啊!”姜善宁两掌相击,作势要起身,萧逐不急不缓的说:“现在二姑娘和我一同好好背书吧。”
她小脸一皱,不情不愿的坐下来,拿起书卷默背起来。
萧逐瞧见她明艳生动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弧度。
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落在老槐树的树杈上,枝丫承受不住,冬雪簌簌往下掉。
午后菘蓝听从姜善宁的吩咐,从府里找来了好些生的番薯,背了一小筐送来。
他们在廊下搭了一个烤炉,搬了矮凳坐在旁边,姜善宁捡了院外从老槐树上掉下来的枯枝,清洗干净将番薯串在上面。
她一面烤,一面跟萧逐搭话,“殿下,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萧逐愣了愣,回想起往年过年的时候,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