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兴高采烈的学生也悄悄回位坐好。
没想到陶老师并没训话的意思,只开口点江海潮:“班长,跟我过来下。”
五(1)班的学生只好眼睁睁看着江海潮跟老师出去了。
陶静伸手捅卢艳艳胳膊:“哎,陶老师不会安排下堂课考试吧?”
“这哪个晓得。”
“那你说仇老师还能在镇政府待下去吗?”
卢艳艳依然摇头:“讲不清楚,他又不是正式工。不过——”她嘿嘿笑,偷偷传递八卦,“镇长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记者好厉害啊。”
呵,你们镇政府真本事,找个嫖-娼被抓被开除的人来做事,图什么啊?看中人家找小姐的能耐嚒。
陶静同仇敌忾:“活该!谁让他们白长了张人皮,都不干人事。”
江海潮可没办法像教室里的同学一样沐浴在“恶人终有天收”的喜悦里。她怕学校又说举报信的事。反正她不会承认。
撒谎怎么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鬼又听不懂人话,听懂了也假装听不到。对他们不用说人话,因为他们不配!他们自己就有罪!
所以陶老师刚张嘴,她便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报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没见过任何记者。我一个寒假都忙着卖东西挣钱呢。我们班好多人都看到了。”
陶老师叫她机关-枪似的突突突,都愣住了,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又没说你写举报信。”
她领着人往教师办公室走。里面的老师也很八卦哩,说的比他们学生都热闹。
六年级的老师眉飞色舞:“怪哪个啊?他自己踢到铁板了。要他抓根鸡毛当令箭,非得扣着人家小孩三好生奖状。结果呢?结果过年人家小孩的舅舅一问,外甥女儿都气哭了,再一问怎么回事?不就露馅了吗?好好的把奖状给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江海潮听得目瞪口呆,她怀疑老师说的是自己。可她没哭啊,海音那个小哭包都没在大舅爷爷家哭,何况是她呢。
可老师们说的煞有介事,让她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陶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点埋怨的意思:“你家有教育局的关系,怎么不早点讲?白遭罪。”
江海潮想说她也不知道啊。直到大年初一当天,她才晓得自己有这么一位拐七拐八的教育局领导舅舅。
一表三千里的舅舅,爸爸都说好几年没见过人了,说是亲戚,连跟修远大大还有春英嬢嬢他们的关系都比不上。
可话到嘴边,她舌头打了个转,又换了另一种说法:“我舅舅不喜欢这些事的,他忙得很,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他。”
事实上,他们想打扰也打扰不到吧,建生表舅平常跟他家根本没联系。
但直觉告诉江海潮她这么说是对的。
因为不仅办公室的老师们冲她笑,她回教室的时候路上碰见校长,校长也没朝她黑着脸,只是表情一言难尽。
江海潮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回去上课。
哼!就是她做的,怎么滴?她可骄傲了,就算这回教育局不管事,叫报纸写出来了,看他们还能装死不?
下了课之后,江海潮又问卢艳艳借报纸,她要再把报道仔仔细细看一遍。
结果那张报纸被几个男生借走了,她只好翻看剩下的报纸。
卢艳艳还在给她出主意:“你接着投稿啊,能拿15块钱呢。”
江海潮无语:“哪有那么容易中啊?我寒假投了也没消息啊。”
卢艳艳点头:“这倒也是,投10篇能中一篇就不错了。哎,你看什么这么出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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