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海音看她俩久久不回来,也穿了外套过来想帮忙。
“别动!”江海潮突然间喊出声,心头火腾腾升起。一个两个,全看他们好欺负是吧。仇老师,还有外面的家伙,三更半夜跑她家砸门想干嘛?
“把虞凯喊下来,跟我们一起弄门。”
海音还想说她来就行,不用吵虞凯了,可大姐转过头又喊了一声,她就老老实实跑上楼去了。
院子门重新恢复寂静,只有呜呜的风声和咣咣的砸门声。江海潮一直觉得铁门很厚重,但现在她却感觉它薄的跟纸一样,好像外面再撞一下,它就会被撕破。
她不敢走,她怕自己跟杨桃一离开,外面的家伙冲进来,他们直接叫一网打破了。
杨桃抖得厉害,眼睛一直盯着大姐,快要哭出声了,怎么办啊,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江海潮面颊不由自主地抽搐,眼睛左右瞟,目光落在爸爸垒砌的小花坛上时,她一点一点挪过去,抓起了最上面的砖头。
杨桃虽然怕,但她从小跟惯了大姐,条件反射地也拿起了砖头。大冷的天,三更半夜,砖头抓在手心里简直把人的皮都冻上去了。可这硬邦邦的质地却给了她无尽的勇气,怕个屁,管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板砖下去,不死也让他塌层皮!
虞凯跟在海音后面下来,打着呵一出门叫冻回去后面的欠字,改成了:“大姐。”
“你过来。”江海潮手里有砖,心中不慌,把人喊到身边,示意他看院子门外的脚,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手电筒转向了花坛上的砖头。
待到三块板砖都抓在手里时,江海潮指挥杨桃和虞凯跟着自己到走廊上。江家盖两层楼时为了防潮把地基垫高了半米多,镂空的走廊正好可以放鸡笼。他们一站上走廊,就平白比院子门外的人高了半米多。
江海潮想的是从这里往院子外面扔砖头,砸死门外的王八蛋。
可惜他们个子太小,即便有半米多的优势,站在走廊上,却根本连砖头都扔不过院墙。
“上楼吧。”虞凯指指二楼,小声道。
江海潮恨得眼睛要滴血,毫不犹豫地上楼去。她今儿不砸死外面的那个王八蛋她就不信江!
三人咚咚咚往上跑,外面的砸门声更响了,简直跟追在他们身后一样。
海音被勒令一直不许出堂屋门,所以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跟着哥哥姐姐到二楼走廊上,她才反应过来他们要拿砖头砸院子门外的人。
江家楼房根本没粉刷,二楼走廊也没装灯,手电筒的那点亮度只能隐约照出院子门外的确站了个人还在一下下地砸门。但他到底是谁,甚至是男是女,他们都瞧不出来。
虞凯比划着距离,想要找准角度一击即中。
海音却吓坏了,赶紧拽住哥哥姐姐,声音哆嗦:“要砸死了他,我们是不是就变成少年犯了?”
江海潮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如同被盖了雪,虽然没熄灭,但火势也叫压住了。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可是带他们去看了电影《少年犯》,她可不想进管教所。
但就这么放过外面的坏人吗?绝不!这回不给他教训,他以后肯定还会来害他们。
虞凯犯难:“不扔砖头我们怎么打他?”
开门直接打吗?不行,以他打架和挨打多年的经验,别看他们有四个人,真打起来搞不好外面的一条胳膊就能摁死他们。
江海潮咬牙:“不开门,砸不死他我烫死他。”
他们今天又是炒菜又是煮饭,锅炉里的水自然也开了,冲了两瓶呢。晚上洗漱,他们用的是闷在锅里靠灶火余温热的水。本想开水留着明天用,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江海潮倒了一瓶开水到脚盆里,本想再倒第二瓶,又怕自己端不动水盆,只好先喊杨桃帮她打手电筒。她站在走廊最靠近院门的顶角,端起水盆,朝门外人兜头泼去。
保温瓶是今年过年新买的,开水滚烫,一浇在人身上,烫的那人“嗷”的一声叫起来。
“快快快,照着。”虞凯已经把剩下的一瓶开水倒在另一只脚盆里,抬起来用力泼去,刚好浇了那人一头一脸。
说来那人一开始贴着院子门,因为角度的缘故,江海潮那一盆水有大半没浇到他身上,他叫更多的是被吓了一跳。但正是这一跳,让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攻击范围内,第二瓶水几乎全浇在了他脸上和脖子上。
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连呼呼的狂风都盖不住。
左邻右舍的灯逐渐亮了,隔壁传来了秋月姐姐她奶奶的声音:“哪个啊?”
然后有院子门陆续打开,招娣婶婶的公公婆婆,住在江家后面的胖爷爷和胖奶奶,还有春英嬢嬢的妯娌都打着手电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