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上前,拿筷子夹了只虾尾巴尝了,没评价,直接问:“多少钱一斤啊?”
“五毛。”江海潮激动的要命,积极推销,“都是新鲜的,活蹦乱跳的,你看,精神的很。”
说着,她把装海虾的桶往前送了送,结果反倒把客人吓了一跳。
等看清海虾后,他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是说这个。”他伸手指铝锅里的酱烧虾尾,“这个虾多少钱一斤,五毛?”
杨桃没反应过来:“五毛啊,我姐说了,五毛。”
江海潮却福至心灵,也伸手指铝锅:“你想买锅里的虾儿,不想买桶里的?”
那人满脸理所当然:“肯定的啊,我买你桶里的怎么吃?”
杨桃和海音不约而同:“当然是烧着吃了。”
海音还教他:“很简单的,放酱烧。”
那人笑呵呵:“我家没酱。”
海音生怕生意黄了,着急地喊姐姐:“我们家有啊,姐,我们把酱拿来吧。”
妈妈会做酱,临走前晒了一缸好酱呢,烧什么都特别鲜。
结果那人笑得更大声了,连二舅舅都在旁边笑得喘不过气,一个劲儿指着她们:“你们……”
她们怎么了啊,她们没讲什么啊。
然后,顾客看到她们三张茫然脸,笑得简直说不出话,半晌才哎哟叫唤:“行了,给我称一斤锅里的吧。”
江海潮犯难:“你要一斤啊,你不要桶里的?”
她们总共也没烧多少,要是卖给他一斤,后面的客人想尝,要吃什么呢。
顾客看三个小妹头,耐心比平常都足许多,索性开口指点:“好了,妹头,听叔叔的,你们也别卖桶里的了,直接全烧了锅里的,还能卖出去。”
他今天本来是出来买卤肥肠的,结果晚了一步,人家卖完了,他才在场上转来转去。闻到了虾尾的酱香味时,他还以为是卤味呢。但吃吃这虾儿尾巴,好像又还行。
“听我的,错不了,把虾儿烧了吧。也别早上卖,早上吃这个的少。晚上卖,人家买回家下晚饭吃正好。”
杨桃高兴起来:“对,这个特别下饭,好吃的很。”
二舅舅催促江海潮:“赶紧给人称了,回家吧。哎哟,大哥,你也别买一斤了。你看总共没剩多少,包圆吧,全给你。谢谢你指点,给你便宜价。”
客人挺乐呵:“那好哎,五毛钱一斤我全包了。”
江海潮立刻反对:“不行,我们烧的是虾儿尾巴,海虾就去掉一半了。还有,烧的煤,用的油,放的酱,都是本钱呢。”
“那你说说多少钱一斤?”
“一块!”杨桃想起来了,报出了跟螺蛳肉一样的价格,“你得给一块钱一斤。”
江海潮急得要跺脚,怎么能一块钱呢,一块钱亏了啊。
客人哈哈笑着掏腰包:“好,都称给我吧。”
总共一斤半。他给了两块钱:“别找了,开张大吉。”
等他离开,二舅舅催促三姐妹:“行唻,回家吧,下回烧好了再来。”
旁边却走来个老头,伸手指着江海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个妹头又瞎来,你卖一块钱,让其他人怎么卖?”
江海潮看到他就心虚,不敢吱声。
二舅舅笑着打招呼:“菜头叔,小妹头卖着玩哩,搞了几天了,今儿才开张。来来来,还有一只,你尝尝。”
菜头没客气,直接伸手抓起虾儿尾巴放进嘴里嘬了肉,砸吧两下,夸了句:“不错,蛮嫩的,没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