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房子在塞纳河畔,位置有些偏,算是巴黎的郊区,从市里一路开过去,自然风景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静谧。
早在程寄的父亲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家族就搬家了,程寄出生后更是没有住过,但以前跟着爷爷来过很多趟。
因为这房子并没有闲置下来,反而作为手工珠宝制作的工作室,并且开放了一部分空间,作为艺术展览,接待一些重要的大客户,需要提前预约。
果然,程寄快要开到大门的时候,景致就站在那棵熟悉的参天的法国梧桐下等着,她被映衬成小小的白白的一点,朝着程寄挥手。
程寄在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停车,下来。
景致双手拢在嘴边,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怎么还需要预约?要不是你正好有空,那我不就白来了。”
“冒失鬼,也不提前和秦管家说一声,他会替你安排好。”程寄走过来,牵她的手。
不过这也是景致夸张的手法,她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带她过来的,如果程寄没有来,司机师傅去说,她也照样可以进去。
偏偏那个时候程寄打电话给她,那她就想要等着程寄帮她解决问题。
微长的头发被冷风吹起,三月的巴黎还是有些冷,但比北京好多了。
站在门口的是安保公司人员,程寄亮明了身份,很轻松就进去了。
这套房子非常漂亮,还没进去之前,景致站在外面,就观察了很久,拍了好多照片。绿树成荫,掩映着三层楼楼房,外墙是很有森系的白绿色。
并不是典型的的法式乡村风格,反而透着点庄严的设计,四四方方,在时间的沉淀中,愈发优雅。
有专门的接待人员在等着他们,他的本职工作是向VIP客户介绍这座房子的历史,程氏家族间的趣味故事以及不容易的发家史。
但这位工作人员可能还没有程寄了解得多,程寄让他下去,他们不需要陪同。
房间装修以奶油绿色和白色为主,一楼会客厅那,向外的那堵墙做成了彩色玻璃和花枝铁架,缠绕着绿色藤蔓,很浪漫。
“这里以前是我爸爸他们小时候一起吃饭的地方,窗户打开,可以看见小花园。”
屋内还有壁炉,壁炉上的墙壁镶嵌着镜子,镜子前面摆满了各种可爱细碎的摆件,看上去像是小孩的玩具。
以及上一辈家族成员的照片和自画像。
“这些都是我奶奶和设计师一起讨论安排的。”程寄说。
“你奶奶一定是个很会生活,照顾家庭的人。”
“她确实是这样,传统的家庭女性,不算工作上的女强人,但很会管理家庭,谁又能说这不是女强人呢?”
景致同意地颔首。
“我爷爷忙着赚钱,我奶奶管家,她很注重家庭成员间的关系。”程寄指着壁炉旁边被画花的一块墙壁说:“这可不是我画的,我爸爸,大伯,姑姑他们的杰作。”
“我姑姑比大伯小五岁,这是她画花的,但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爸爸和大伯身上。我奶奶生气地要打我姑姑,说我姑姑小小年纪,学会撒谎。”
“那时候我爸爸和大伯心疼小妹妹被打,承认是他们教唆妹妹,于是也挨了打。”
他们小时候相亲相爱,但长大后,分崩离析。
“我姑姑还是最像我奶奶,比起两个哥哥,更看重感情些,其实她掌管程家是最合适的。”说到这些,竟然有些伤感。
但这就是人生,大家长着长着就分散了。
景致挽住他,陪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二楼说:“我们上去看看。”
二楼最主要的部分是个珠宝定做工作室,他们家有十几个工作室,大小不一,这个规模比较小,只订做大客户的特殊订单。
因为程寄的身份,景致能够进到工作室里面参观。里面工作的都是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将一颗颗珍贵的钻石镶嵌到模具里。
从他们踏进工作室的这一刻开始,程寄就觉得怪怪的,他向景致介绍这些为程氏服务了几十年的工作人员,大家虽然好奇,但也没有程寄想象中的那样好奇。
好像景致和他们认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