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中考时八百米赛跑,只剩下冲刺阶段,景致蹲在地上,不甘心地打了那通电话。
也许是近在咫尺,信号很短暂就能传达,电话很快被接起。
“出来。”景致在听到他的呼吸声后说。
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了三年,这种时候心情却出奇的平静,景致抬头,那天的月色十分好,明亮彻骨,夜空幽蓝。
身后是繁杂的音乐,身前是寂静的空地,景致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循声望去。
那棵犹带青绿的桂树下转出道影子。
清瘦的,纤薄的,像是繁华到落寞的孤寂,他的棱角凛冽,望向他的眉眼却是柔情,身上的黑色大衣压沉沉,让她鼻子发酸。
但到了一锤定音的时候,人是越镇定的。
景致蹲在地上,仰头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机场过来不到两个小时。”程寄说。
景致又问:“过来干嘛?”
“给你教训些人。”程寄笑说,“谁让他们这么不长眼,惹你不高兴。”
他站在不远处,风倦携着他低沉的声音,勾挑着蠢蠢欲动的念想。
景致已经在忍了,可是骂他的声音一出口,她的气息就开始波动。
那是火山喷发前的震动,没人抑制得了。
景致骂他:“谁要你教训了,谁要你了!”
越到后面,越泣不成声,满声的委屈。
程寄心头微动,朝她走来,软着声音说:“吱吱,我回来了。”
景致第一次见到程寄的时候,是在一个秋天,恋爱的寂寞季节。
他像一座雪山巍峨,不为人所动。
浮现在景致脑海中的就是风吹过青青的霁麦,水纹似的麦浪滚滚,向外扩散,她走到山脚,见到麦浪一直延伸到雪坡。
她沉醉于雪山的清冽。
月光照耀,满山晴雪,月照银山。
她的雪山,坚定地向她走来。
“吱吱,我把你的心也带回来了,这三年,你有让人住进去吗?”程寄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
好像那把别墅的钥匙失而复得,从身体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又重新长了回去。
隔了三年的心被填满,重新跳动。
程寄在她湿润的眼眸中变得柔软没有形状,毫无力度。
北京城零下的温度,景致只穿了薄薄的黑色大衣和里头的吊带连衣裙,遮盖不住的两条细长的腿摸上去,手心一片冰凉。
程寄把手放在上面,熨帖一会儿,就连他的手也开始冻僵,然而毕竟是有温度传递,被他揉按住的部位温热后,透出的细腻光滑让程寄十分想念。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