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畔是略粗的呼吸声,说明身后的人很疲惫。
景致极有耐心地轻声问他:“怎么不好好睡觉啊?”
“你还没醒来,睡不着。”他的声音低沉。
景致抱住他的胳膊,心底泛起一丝涟漪,哄着说:“那你现在睡吧。”
“嗯。”
在这样清寄寄的夜里,两人扣在一起,景致感受着身后的人体温回升,温热的柔软像是有金黄的蜂蜜在流淌。
景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手臂,听着悠远绵长的呼吸声,很安心。
她心想,就这样吧,她实在是忘不了他。
*
这次她和程寄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从她醒来到程寄离开总共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起床,已经过去了半天。
之前景致一直在忙温以泽的事情,没休息好,所以才昏睡了一天多,医生护士先给她测了各种指标,没问题后就走了。
他们住在温以泽离开的那家酒店,只不过升级换了总统套房。
那天程寄来这儿是见几位朋友,从国外飞来的,景致看了一眼,不像是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各个穿着正装,很符合美国华尔街以及精英律师的做派。
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腻不到一起,房间另一头的会议室,进进出出,就没消停过。
景致则待在卧室里,一边刷着微博评论,一边给戴鸣霞打电话。
听到她说没事,戴鸣霞悬着的那颗心才咽回肚子里,景致来不及听她说这些,忙问她这两天的微博评论怎么消失了?
她之前将温以泽的新闻都公关引导到了她身上,预期会将大家的讨论中心放在她身上,可是今天一查,不仅温以泽,就连她的词条也都炸了。
戴鸣霞说她也不太清楚,要问让她去问程寄,能有这么大的功效也基本上是程寄出的手。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和你的能力居然都没能摆平这次舆论。”戴鸣霞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两天我也没闲着,套了点消息,一开始应该只是以泽的对家搞事,把消息卖给狗仔,之后我猜十有八九和程寄有关了,最近他们家不安生,要变天喽。”
其实这个猜测和景致想得差不离,后来事情发展得只针对她,太刻意了,她一个普通人值得什么人大费周章地打压?
除非那个人觉得她对某人很重要。
也就是说,他们觉得景致对程寄很重要。
景致疲惫地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听着屋外来来去去的声音,风雨欲来,她躲在这里安居一隅,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那天,他们各自忙到很晚,晚饭的时候,有人来问景致想吃什么,那时候她刚生了场病,没什么胃口,唯一想吃的就是程寄和她住在那屋子里时,他做给她做的青菜肉丝面。
她报了这个菜名,没有多想,那人就下去了,一个多小时后,餐桌上多了一碗青菜肉丝面。
那时候会议室哗啦啦地像潮水一般散开,景致朝后望,看见很多人从里头出来,他们要走,见了景致,很礼貌地点头和她打招呼。
程寄落在最后,他看了景致一眼,收回目光就要送那些人出去。
送得不远,在电梯边上,很快就返回来,开了门就见到景致坐在位子上,似乎在等他。
程寄走过去,被一道香软的身子拥入怀里。
景致抱住他,脸埋在他身上,深吸一口气,满是深沉的冰冷,这是她熟悉又喜欢的味道。
“怎么了?”他低眉看着景致,温柔地问。
“这面是你做的?”
程寄轻笑:“吃出来了?”
景致哼了一声,觉得他这人真是自作多情呢,他这么忙,还要给她煮面吃,非让她过意不去,心疼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