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成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宁在心里咦了一声,成蟜这个时?候不会去看望还病重的韩姬吗?怎么跑了这里了?还有嬴政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心里好奇,悄悄地探出头。只见兄弟两人站在湖边,任由朔朔寒风扑面而?来,岿然不动的模样像极了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青松。即使条件恶劣,依旧不改其?风骨。
“你想怎么办?”嬴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成蟜的想法。
而?成蟜反倒沉默不语了。
嬴政目及远方:“害怕和逃避都不是解决的办法。违心的决定只会让两个人都后悔。”
被嬴政这么一提醒,江宁才?想起来,成蟜这个臭小子前几日?又跑了。她嘴角抽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事已?至此把话说开?呗,跑什么跑。你当你拿着什么《落跑甜心》剧本啊?
“如果不违心,只怕会是长久的痛苦。”成蟜苦笑,“我总不想看着她坠入痛苦。”
“这也只是你自己的盘算,与茹女子无关。”嬴政看向成蟜,“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瞻前顾后,扭扭捏捏不上不下,才?令自己如此困扰。”
成蟜猛地转过头,脸上是难以置信。
嬴政神色平静:“难道不是吗?百里茹已?经做了选择,正在等着你的回答。可你总是推三阻四,让形势让外人去帮你拒绝,可你自己本人迟迟不肯露面。你在怕什么,在逃避什么,又在不敢面对什么,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吗?”
成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江宁很快就理解到了嬴政话中的隐喻。成蟜不敢面对百里茹,不敢面对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之所以逃避是因为害怕自己在听到百里茹的话后被说服。
“这是你一个人的战场,不要想着有援军。”嬴政注视着成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你又该如何面对往日?中突如其?来的孤立无援?”
成蟜沉默了良久后,叹了口气,眉眼虽然依旧存着愁苦的情绪但也更多是认同:“王兄你太?严厉了。”
“事实总是残忍的。”嬴政重新望向远方。
“是啊,总是残忍的啊。”成蟜感叹般地重复了一遍嬴政的话。他伸出手接住月光,忽然说道:“我果然还是很羡慕王兄的刚毅果断。这样的我,大概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吧。”
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安静的温情,穿过时?间的长河落在了江宁的眼中。有谁能想到,在几千年的某个夜晚中,始皇帝会开?导钻进牛角尖的弟弟。
为何史书上总是留不下这样温情的一幕呢?江宁叹了口气。
“你又不怕冷了。”
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得江宁一哆嗦。她抬头看去,嬴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了。再?张望一圈,成蟜也早就没影了。
江宁无语。又是这种?情况。要不是这些年自己在嬴政这里有良好的信誉,她早就被打成细作的标签了。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抓马的剧情?
“冷是冷。但是也不好打扰王上和王弟谈心嘛。”江宁摸了摸脸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会碰到这种?事情。”
“不想看到就应该去休息了。”嬴政将?自己的手筒脱了下来,递给了江宁,“在这里站着,我看你明天就要告假休息了。”
江宁接过手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想休息,但是这不是被少府大人抓去清点礼器去了嘛。”
嬴政疑惑地看向江宁:“你又不是掌事人,怎么找上你了?”
“王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江宁捏了捏鼻梁,“近来宫中发生的事情也不少,也有不少眼线被打发了出去,他们有的人有些职位,平时?倒是不嫌作用,可一到忙了的时?候他们的作用便凸显了。”
“以往倒是没什么,但碰到祭祀这种?大事各司都要配合,人手就不够了。晚宴下来,王上身边不用人,空闲下来的我就被少府大人抓过去当劳工了。”
说到这里,江宁露出了苦瓜脸。但她想起了自己本打算让嬴政给她涨涨俸禄,现在机会来了,她便借此机会一脸期待地看向嬴政:“王上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我的俸禄可以涨一涨吗?”
嬴政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竟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江宁眨眨眼睛疑惑,她讲笑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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