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目眦欲裂,俊朗的五官狰狞可怖,“遂禾,你算计我!”
遂禾款步走来,她?漫不经?心道:“沈域,多行不义必自毙,万年?下来,也该是?你受到惩罚的时候了。”
沈域仓皇后退,他被自己衣衫绊倒,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他忽然攥住祁柏的脖颈,威胁道:“你不怕我杀了他?”
遂禾神色不变,甚至扬起一抹浅淡笑意,“我已经?是?神了,于我而言,祁柏也不过?是?众多修者中?的一个,无足轻重。”
她?说话时神色祥和,瞳孔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充满神性的赤金色,语气也平缓无波,没有半分说谎的迹象。
祁柏面色微变,沈域更是?无比绝望。
他颓然垂下手,复又仓皇看向?祁柏,“祁柏,你救救我,我是?你的师父,你忍心看我死吗,你不能忘恩负义,你小时候是?我留下你的性命。”
祁柏已经?全然听不进去沈域疯癫的言语,他怔愣着望着遂禾,眼眶通红,有不可置信也有伤心。
遂禾的凤还刀出鞘,沈域骤然发疯,他失去武器,就赤手空拳疯了一样扑向?遂禾。
凤还刀没有留情,径直刺入沈域的血肉。
沈域四?肢无力垂下,随着遂禾拔刀,他无力地倒在雪地上,殷红瘆人的血蜿蜒一地。
他喘息着,艰难地要去捡无生剑,一旁的陆青猝然起身,怒意滔天,持剑便?疯狂向?沈域砍去,似是?在发泄毕生积压的恨。
王湛婉同样持剑砍去。
搅弄风云数万年?的上灵界第?一人彻底气绝身亡。
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离反败为胜只有一步之遥,倘若他没有被遂禾的计谋逼疯,也没有被遂禾的气势震慑住,倘若他先杀了祁柏,就会发现鲛人血在最后,已经?被他掌控在手里。
祁柏睁着眼睛,怔愣地看着不远处死不瞑目的沈域,半晌回不过?神。
直到他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遂禾轻柔地将遍体鳞伤的他揽入怀中?,拍着他瘦削的脊背温声安抚,“抱歉师尊,我吓到你了,方才的话是?我骗沈域的。”
“师尊,我们赢了,现在你可以?亲手砍下沈域的头颅,祭奠死去的亡魂。”遂禾低声说着。
祁柏的眼眶红肿,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珍珠洒落一地。
他死死抱住遂禾,涩声说:“不许再?骗我了。”
遂禾揉着他的脊背,慢条斯理地说:“那可不行,什么时候师尊能一眼看出我说谎,我才不会再?骗师尊。”
祁柏因她?的回答气恼别过?头去,双手却出卖了真正的想法,死死拽着她?的手臂。
遂禾眼中?笑意温柔真切,她?把他从雪地中?捞起,悉心帮他拍去站在衣衫上的霜雪。
她?把自己的凤还刀交到祁柏手中?,握着他的双手,借力给他。沈域的头颅被毫不留情地砍下。
数万亡魂终于得以?安息。
遂禾深深看了一眼死去多时的喻随声,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他冰冷的尸身上。
喻随声定然不会愿意葬在正清宗,之后她?会派遣小妖把他的尸体运回妖族安葬。
一切事情平息,遂禾拉着祁柏登上浊清峰的最高处。
两人相拥站在山峰上,阳光穿透云层,金黄的光芒洒在他们脸上。两道颀长的身影在雪地交融,无声诉说着再?也不会离开彼此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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