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高位上事不关己的风麒挑起?眉梢,质问道:“你是说,沈域和妖结合,生?下了你?”
“是……”沈非书抿唇,脸上无端露出?几分哀伤,“他杀了我娘亲,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不久,是凌清师叔死前告诉我的。”
风麒摸着下巴,扫视殿中众妖,问:“诸位觉得如何。”
应龙族族长率先说:“他在正清宗长大?,不是在妖族长大?,其心有异,依我看,谨慎为上。”
她话音落下,立即有几个?族长符合。
琅誉说:“的确不可信,但终究是妖族血脉,留下也无妨。”
哭妖没?说话,幽幽看向遂禾。
遂禾始终握紧留影石,神色阴晴不定,她踹开沈非书,一言不发落座。
沈非书在正清宗长大?,虽然狂妄,但在染缸里生?活,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会输于常人。
他知道一屋子的妖,真正能发话的,除了名正言顺的妖王,也只剩下如今名副其实的上灵界第一人遂禾了。
他见遂禾始终不说话,红着眼眶膝行?过去,咬着腮帮子说,“我其实……我其实还从那个?修者身上拿了一件东西,遂禾,你收留我吧,看在我们?身上都有妖族血的份上。”
遂禾长眉蹙起?,抬眼看他。
他见事情有转机,连忙去掏身上破破烂烂的乾坤袋,一股脑掏出?一个?包袱出?来。
“这、这是他身上带着的,我当时只是想帮沈域偿还因果,想着帮那个?修者立一个?衣冠冢,谁知道、谁知道后来沈域疯了……”
遂禾接过褪色的包袱,她没?有打开,包袱上老旧的却熟悉的褪色花纹已经说明一切,的确属于老道士。
沈非书小声补充,“包袱里有染血的手?书,是我后面放进去的,他死时紧紧捂着,沈域没?发现。”
遂禾听了沈非书的话,睫毛轻颤一下,,垂眸望着包袱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麒道:“留不留他,你若留他有用,妖族养个?废人也无妨。”
他的话轻描淡写?,暗藏的意?思也很明显,即便留下沈非书,也要废掉他的修为。
“我没?有意?见。”遂禾冷淡道。
她持着包袱,漠然起?身,“抱歉诸位,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众妖露出?理解的目光,目送遂禾的身影离去。
秋雨绵绵,总带有寒凉凄切之感?。
遂禾同王湛婉伫立在雨中,面前则是老道士的衣冠冢。
王湛婉沉默着擦了擦墓碑上的雨渍,神色寂寥。
“是我疏忽,没?想到他会跑去正清宗,让沈域抓住了他。”遂禾低声说。
王湛婉缓缓摇头,“人各有命,我想,这也是他的选择。”
遂禾艰难地?牵了下唇角,“我很早之前就怀疑他和沈域有所?牵扯,如果我狠心一点,在我闭关前就把他扣下,或许还能保他一命。”
王湛婉静默片刻,无声叹了口气,“关着他,然后恨他一辈子吗。”
遂禾望着衣冠冢,没?有说话。
她们?两个?都看了染血的手?书,上面斑驳的字迹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曾经犯下的罪行?和过往。
屠戮鲛人族一事,老道士也参与其中。
他是万年前,沈域的家族为沈域培养的贴身死侍,干的本来就是脏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