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天道若能操控修者体内的灵力,何需你来杀沈域。”喻随声色厉内荏。
遂禾方才?只?是诈喻随声,其实并无十足的证据,好在喻随声城府不算什么深,她随意说?他几句,他脸上就露出了马脚。
她猜测,沈域应当是早有预料,提前对灵力更迭洗牌,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更换了大半,加上诸多保命手段,才?能万年过去,也仅仅是‘隐有崩毁之势’。
但她还有疑惑没?有解开,沈域身上磅礴的天道灵力,究竟转移去了哪里,能作为存储灵力的容器,除了人以外,遂禾不做他想。
沈域既然是置换灵力,那么程颂定然算一个?,否则他不至于如此死心塌地,但除了程颂之外,他还有谁能用?亦或者,有些人他是强行置换也有可能。
遂禾没?有回答喻随声的质问,而是不急不缓道:“让我猜猜天道是怎么跟你说?的,两只?鲛人血祭后,聚拢的天地灵力窜入我的体内,天道便能轻易决定我带的生死,等我和沈域齐齐陨落,天道会做主,令鲛人族死而复生。”
喻随声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遂禾冷笑,“多好的办法,我都?要拍手称快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应当没?有破绽才?对。”喻随声艰涩说?。
“你在回忆鲛人族灭亡经过时,同祁柏说?,鲛人族受血脉限制,突破困难,血祭证道是方法之一,那时候我就在想,第二个?你没?有说?的办法是什么。”
喻随声神?色变了。
遂禾牵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双、修,对吗?”
“分明有更简单无害的办法,你却偏要我证道,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喻随声颓然,“……没?有了,是我输了。”
“你的确是输了,做天道的走狗,妄图令死去的鲛人复生,你输得实在彻底。”
遂禾深深看他一眼,眼见他的身形愈发弯折,终究没?再说?什么,她看向不远处一队巡逻的妖兵,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队长殷勤地跑到遂禾身前,道:“遂禾大人有何吩咐。”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不准苛待,但也不准他乱跑。”遂禾双手抱胸,低声吩咐。
小妖听命,立即一左一右上前,抓住喻随声。
喻随声没?有挣扎,嘴唇颤动一下,哑声说?:“我的的确确是个?输家,让你看透了,但我还有一个?请求,这?次,是为我个?人。”
遂禾做洗耳恭听状。
“……对浮岚的孩子好一点,她嘴上不说?,但我能猜到,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
喻随声很快被带走。
遂禾站在远处目送他远去的身影,片刻后才?转身大步向侧殿走去。
祁柏仍等在屏风后,他泡在木桶里,垂头看着自己绚丽的鱼尾出神?。
听到属于遂禾的脚步声,等人走到跟前,他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在想什么,师尊怎么看上去呆呆的。”
遂禾看见他怔愣的面容,搂住他的脖颈,含笑凑过去。
她攫取住他的唇舌,压着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直到怀里的鲛人气息凌乱,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深入。
祁柏终于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烟灰色的瞳孔颤了下,依赖地将?自己往她怀里送了送。
遂禾对投怀送抱的鲛人爱不释手,她没?有在他面前谈喻随声的意思,只?是更加温柔的亲吻他。
祁柏眼尾微红,眼神?逐渐复杂,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遂禾,你可以杀了我证道,我愿意再次死在你的刀下。”如果这?样可以保护你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