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远远就看见了狼狈跪在雨中的祁柏。
他不知道在那?里淋了多?久的雨,身上属于鲛人的特征都失去了色泽。
而他身上那?件来自正清宗的衣衫也被他胡乱扯下,散在周围。
遂禾长眉蹙起,快步上前,拿伞撑在他的头?上。
他察觉到她的靠近,睫毛颤了下,地?上无声无息落下一颗珍珠,顷刻被雨水冲走。
遂禾弯身,不由分说将他横腰抱起。
祁柏起初会下意识的挣扎,但很快冷静下来。
耳鳍耷拉下来,衣衫半露,他静静睁大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天?上的枯树枝桠。
“你?早就知道了?”他哑着嗓子开口。
“猜到一些。”遂禾无意隐瞒。
祁柏了无生息躺在她的怀中,静默半晌,“杀了我吧。”
“我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存活于世……”
遂禾神色微冷,语气中带了几分冷漠的警告,“师尊,那?些不是?你?的错。”
尽管早就期待真相大白的这日,但真正面对破碎不成形的昔日剑尊,遂禾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意。
她一字一句重复,“那?些不是?你?的错。”
祁柏眼尾泛红,他忽然呜咽一声,伸手搂住遂禾的脖颈,“你?赢了,我彻底属于你?了。”
遂禾没说话,抱着人向来时的路走。
雷声不绝于耳,雨势也没有减缓的迹象。
沉冷的氛围中,怀中的人又?悄然开口,一滴干涸的泪从眼角滑落,破碎的声音令人动容。
“遂禾,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他苦苦哀求。
遂禾将人搂紧几分,终于低声承诺,带着前所未有的缱绻怜惜,“我不会不要你?。”
第72章
雨急风骤,木制屋门被狂风吹得不停作响。
遂禾将祁柏放在床榻上。
这间屋子左右各摆着一个石床,用来供过路人休息,陆办高烧不退离不开人,陆青只能守在床边随时喂水。
见遂禾带着祁柏进来,他明显愣了下,想要说话,却被遂禾一个眼神制止。
祁柏仍旧没?有从惊惧打?击中回神,他只是?察觉到遂禾要送手,眼尾红意更甚,双手慌乱地去抓遂禾的衣角。
彼时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松松垮垮湿漉漉挂在身上,要掉不掉。
而他跪在床褥间,胡乱攀上遂禾的脖颈,孩子似的,恨不得挂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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