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见她许久不答,固执地又问一遍,“为什么。”
“是因为和外界传言一样?,你沽名钓誉,只是假意寻找,为自己广博重情重义的好名声,还是……”后面的话语即将出口,又被他尽数吞下。
他知道遂禾对他是有几分喜欢的,虽然这喜欢可能?大部分来自于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他,但总归是喜欢的。
她没有穿过他为她做的衣裳,但在意乱情迷时,匆忙戴在她手?上的手?钏她从来没有摘下。
三分喜爱也是爱,但他想要更多更真实的,遂禾从来不表露于形的爱令他如同在悬崖上行走。
他看?不见脚下是地还是深渊,每一步都担心会粉身碎骨。
遂禾眼睫低垂,看?着半妖固执的目光,隐在暗处的水雾又慢慢凝聚在一起,有些蠢蠢欲动。
“答案是什么很重要吗,万一我?十?年前就?已经打算用师尊做局,师尊要如何自处?”遂禾漫不经心地说。
祁柏身形微颤,他信以为真,脸上全然是掩饰不住的难过。
他强撑着,半分不肯表露自己的脆弱,狠狠偏过头去,“放开我?。”
遂禾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师尊要赶我?走。”
他咬了咬牙,在袖袍的遮掩下,他紧张地捏住她身上半片布衣,又后知后觉地松开。
他偏着头,看?着远处隐隐绰绰的灌木花枝,牙关紧咬,他较着劲儿,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软话。
遂禾看?着他的样?子,眼中笑意更加真切,她站起身,作势欲走。
原本?相互紧贴的两人才分离,祁柏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攥紧遂禾的衣角。
察觉到遂禾看?过来的视线,祁柏整个人都恨不得?同虾子一般佝偻起来,他深吸口气,缓缓放开了遂禾的衣衫。
遂禾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清澈的池水旁,那些受她心念影响,遵从本?心的水雾蠢蠢欲动,聚集成水球的模样?匍匐上岸。
祁柏兀自趴在贵妃榻上,他只以为遂禾走远,眼眶愈发泛红,但碍着自尊心,怎么也不肯落下泪来。
只是露在衣袖外,抓着绒毯的手?背青筋凸起,连关节都泛起隐忍的红。
遂禾居高临下看?了许久,脚下的龟壳大的水雾慢吞吞向祁柏的脚踝靠近,为了方便栽培花木,他这几日都是赤脚踩在地上,□□的肌肤总是会令人遐想。
她瞥了一眼泛着黑气的水雾,面无表情踩了上去,将心底那点过于禽兽的欲望给踩散了。
遂禾无奈上前,双手?覆上剑尊骨感瘦削的手?腕,将人硬生?生?从榻上拽起,拉入怀中。
祁柏瞪大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眉眼冷淡,“不是走了吗。”
“是走了,但想到惩罚还没有结束,现在就?走,有些太便宜师尊了。”遂禾笑意盈盈,说出的话难辨真假。
随着她话音落下,祁柏的脸色变了又变,青红交错,遂禾对上他的视线,竟然能?看?出几分狼崽子般恶狠狠的味道。
“遂禾!我?是你师尊,你太放肆了。”他冷声提醒。
遂禾由着他在自己怀里放无意义的狠话,她的五指插入他顺滑浓密的长发,一点点帮他理顺。
“师尊,你说话的时候如果不抓着我?的衣服,或许会更有威慑力。”她含笑提醒。
祁柏脸色更加难看?,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抓着她衣摆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他咬了咬牙,不想承认自己的窘迫,便顾左右而言他,冷声命令,“用你的脸和我?说话,我?要看?着你。”
遂禾不着痕迹挑起眉梢,她估摸着高澎早就?走远,也不会有折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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